三十分鍾後，客車啟動，踏上歸家旅程。博海心裏很是喜悅，總算要回家了！半年來離別故鄉，老家的山山水水正召喚著這顆遊子之心，“你快回來，把我的愛帶回來”。甘繼凱心情很激動，老是找些話題說話，李多福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要睡覺。李多福可是一晚沒睡覺，所以他在車上，補齊睡眠。甘繼凱隻得安靜，玩了會手機，也睡著了。隻有博海睡不著，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車流人群不斷，高樓大廈退後，車出了南都，兩旁高山連綿，綠樹交錯，偶爾綠色叢中還有幾處人家，心想家裏的房子也與這差不多，天朝的村莊都是相似的，相似的房子相似的路相似的人，而此時博海內心的喜悅壓抑不住，思緒萬千。到了晚上六點多，還在珖棟境內。車在一個服務站停下，司機喊著大夥下車吃飯，人們就紛紛下車，去飯店裏吃飯，還有方便。博海喊聲，師傅，李多福沒醒，甘繼凱早就醒了，見博海叫不醒李多福，他就朝李多福的背用力一拍，“老李，起床啦，吃晚飯啦。”李多福這才醒過來，“你小子拍得那麼用力幹什麼？”甘繼凱起身下車，“報你早上拍我的仇。”李多福搖搖頭，“你這小子，這麼記仇。”又看看窗外，天色已黑，博海又說，“師傅，該下車吃飯了。”李多福也就起身，三個人下了車。越往北走，越來越冷。一下車，李多福冷得打了個哆嗦，趕緊夾緊衣服。服務站也不甚講究，沙土地上停著幾輛大客車，地麵上垃圾片片，沒人打掃，不遠處一座五層大樓，燈火通明，一樓大廳供旅客們吃飯，大樓的右側一棟矮房是公共廁所，人進人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我去上個廁所。”甘繼凱說，李多福也說，“我也去。”於是博海也跟去了。三人走進廁所，一塊水泥牆遮羞，牆上大大的寫著個歪扭的“男”字，剛進來，甘繼凱咦了一聲，真臭啊！李多福一句就你講究。說著就擰開水龍頭放水，甘繼凱也將就著方便了。出了廁所，要洗手，就隻能到洗漱池。洗簌池其實就是一排水龍頭，一個水泥槽子，很多人圍著水龍頭洗手抹臉。李多福走過去擰開一個水龍頭，“誒，沒水。”又擰開一個，才出來細細的水流，三人排隊洗了手。洗完手後，該吃晚飯了。三人進了一樓的食堂，進門就看到一旁的樓梯上，一塊大牌子……司機師傅，請上二樓。“這有點像學校食堂。”博海說。到了服務台，穿著白色衣服，戴著白色口罩的阿姨問他們，“你們要吃什麼檔位的？我們這裏三個檔位，10塊，15塊，20塊。”李多福問，“有什麼差別？”阿姨說，“其實也什麼分別，貴一點的，肉份量足些！盒飯嗎，能有多好。”甘繼凱說，“再怎麼，也快過年了，吃好點唄！”李多福看了看他，然後對阿姨說，“好，三個檔的各來一份。”甘繼凱當時臉就綠了，“那誰吃10塊的？”阿姨拿起勺子就打菜打飯，沒幾下就把三個不鏽鋼盤子打滿，“好了，給錢吧。”李多福拍了拍博海，“徒弟，你付錢。”博海就付了45塊錢。甘繼凱隻關心誰吃好的，“怎麼分配啊？”李多福一笑，“當然你吃10塊的。”三人各自過來端盤子，咋一看也看不出飯菜的檔次分別。博海納悶，問阿姨，“這個、哪個是10塊的，15的，20的？”阿姨不耐煩，拿著大勺子一一指了指盤子，“這盤辣椒炒肉1塊肉，10塊，這盤辣椒炒肉3塊肉，15塊，這盤辣椒炒肉5塊肉，20塊，現在明白了嗎？”三人互視一眼，“這他媽算什麼標準。”“算了，吃了吧，下次直接選最低檔的，省錢！”李多福說著端起盤子，找個座位就坐了下來，另兩人也坐了下來，甘繼凱用筷子挑了挑他盤子裏的辣椒炒肉，“媽的，隻有一塊肉，我的是10塊的。”說著就在博海的盤子挑了兩塊肉放在自己的盤裏，“哈，現在我的是15塊的了！”博海自然不好氣，但也沒搶回那肉，李多福挑了挑菜，還真是隻有5塊肉，不禁佩服阿姨的勺法一流。吃完後，博海買了三瓶礦泉水，外麵太冷，幾人就在一樓食堂裏坐著，看著外麵的路上光影交錯，車來車往，不遠處就是黑暗的大山，甘繼凱感歎，“司機吃飯，就是慢！讓我們這麼多乘客等他。”又是十來分鍾，隻見司機下了樓，李多福問甘繼凱，“你要拉屎拉尿的，快去解決，路上可不停車。”甘繼凱哦了一聲，就往廁所走去，博海也跟著去了。不一會，客車燈亮起，燈光直打在廁所的遮羞牆上，“男”字“女”字尤其顯眼，司機又按了幾聲喇叭，頭伸出車窗，喊道，“快上車啊，要走了！”廁所裏，博海尿完，甘繼凱還在大便，博海說，“你快點啊，車要開了！”甘繼凱說，“你再等等！我馬上好！”外麵喇叭聲又連響幾下。博海又催了甘繼凱，“你別急，屎這個東西，你強求不來的！”甘繼凱說，博海來了句粗話，“就你他媽屎尿難出！”博海到底混社會半年了，幾句罵娘還是學會了。而車上，司機不停的按喇叭，李多福來到車頭，“司機，再等等，還有兩個人沒上車”，後麵乘客都不耐煩，“快點啊。一車人都在等。”司機又按了幾次喇叭，李多福對司機說，“我去找他兩，麻煩師傅再等等。”李多福就下了車，跑向廁所。甘繼凱一聲長籲，“總算出來了。博海，你有紙沒？”博海說有，就給了甘繼凱一包紙巾，“你快點。”李多福跑進廁所，“你們快點，別磨蹭了！車就要開了。”甘繼凱哦了一聲，擦幹屁股，拉上褲子就往外走，李多福還是跑回汽車，對司機說，“他們來了。”後麵的乘客還是說，“快點啊！快點啊！”另兩人也就快速上了車，躺在鋪位，車再次啟程了。旅途幸苦，幾人也就相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