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海和阿桑謝完周桂芳,博海心裏想,“李佛耳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讓劉奶奶同意把房子租給他的,必須把他的身飾給捯飭捯飭,給他洗個澡,換上好衣服。”於是博海對阿桑說,“阿桑姐,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工地吧,今天謝謝你了。”阿桑說,“好的,不客氣。”博海就去了城郊的大市場,給李佛耳買了兩套衣服,一共花了160塊。博海回到工地後,然後他打開電腦看了下股票行情,吃完中飯,下午跟老張打了招呼,然後去舅舅那裏請了半天假。舅舅說他這個月請的假太多,要扣錢。博海說,自己就今天請半天假,以後不會請假了。舅舅這才同意批假。離開工地,博海上了公交去找李佛耳。來到人行橋下,卻找不到李佛耳,於是博海隻能在橋下等。等了大概半小時,終於看到了李佛耳,隻見他拿著個饅頭在吃,衣衫襤褸,走了過來。“博海,你總算來了。房子找到沒?”李佛耳問博海,“找到了,你沒吃飯?”博海反問,“嗨,你都沒給我錢,我就去找了食物,運氣好,撿了個饅頭。”李佛耳說,“是我忘記給你錢了。好了,快吃,我們先去找個澡堂,把你一身都洗幹淨,換上我買的衣服。”博海說完,李佛耳幾口幾口就把饅頭吃完了。“我吃好了,我們去澡堂吧。”兩人找遍了整條街,都沒找到個澡堂。兩人來到一家小賓館前,隻見招牌燈箱上寫著,“單人房200,雙人房300,鍾點房50塊兩小時。”博海一尋思,“賓館裏有浴室,可以去賓館裏洗澡。”可是博海沒開過房,他也不懂鍾點房是什麼意思。於是博海走進小賓館,問老板娘,“鍾點房,50塊兩小時,什麼意思?”老板娘是個中年婦女,臉不好看,打扮卻很妖豔,燙著個大波浪頭發,從一進賓館的門,博海就聞到那魅惑人心的香水味,她笑了起來,“哈,小朋友,沒開過房吧。鍾點房的意思,就是住兩小時,收50塊。”博海一聽,這樣可以,兩小時,肯定能將李佛耳捯飭幹淨。“那好,我要定個鍾點房。”博海對老板娘說。“好,拿出你的身份證,還有50塊。”老板娘說,博海從錢包裏拿出50塊,又掏出自己的身份證,老板娘撩了撩她的大波浪頭發,用她那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接過身份證和錢。她做了下記錄,就把身份證還給了博海。“好了,可以帶你去房間了。”老板娘又說。博海對還在門外的李佛耳說,“好了,進來吧。”李佛耳也就走進了賓館。老板娘一見李佛耳,很吃驚,打量了李佛耳足足十秒,之後對博海說,“小朋友,你這口味太獨特了。”說完老板娘大笑起來,“哈……哈”。博海看了下老板娘,不懂她在說什麼,更不知道她在笑什麼。李佛耳倒是懂得,他不慌不忙地對老板娘說,“老板娘,你誤會了,他是我侄兒子,我幾天沒洗澡,成這樣,我侄兒子就想讓我去賓館洗個澡。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老板娘這才停止大笑,“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說著又笑一下。博海心裏納悶,“我什麼時候成他侄子了?”兩人進了房間,老板娘走後,李佛耳就進了浴室,“浴室沒有香皂,博海,你去買一個吧。”博海聽到後就去旁邊超市買了塊香皂。李佛耳洗了半小時之後,關了蓮蓬頭,博海進浴室看了看,一地汙水。“可以了嗎?”李佛耳問。博海看了看說,“還得洗,放肆洗,洗完了這塊香皂,我再去買。”李佛耳又洗了差不多半小時,又停了下來,對博海喊道,“來看看。”博海又進了浴室查看,滿地泡沫,還是有點不好聞的氣味,“還洗,還洗。”聽完後,李佛耳又開了蓮蓬頭,接著洗起來。李佛耳又洗了很久,又對浴室外的博海說,“來看看,可以了嗎?”博海又進了浴室,這回地麵是幹淨的,博海說,“這回可以了,不過你還得接著洗,洗滿兩小時,不能浪費那50塊錢。”李佛耳說著,“洗是可以,可是沒香皂了。”博海說,“沒香皂了,我可以去買。”說著又買了塊香皂給了李佛耳。李佛耳還真是洗了整整兩小時,洗掉了兩塊香皂,他自己說兩年來就從沒有這麼痛痛快快,認認真真的洗過澡。博海遞給他衣服之後,李佛耳穿好衣服一出門,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博海看了看,李佛耳已不是那個叫花子李佛耳,整個人此刻都精神了,幹淨了,隻是兩鬢有些白發。“嗯,現在差不多了,整個人精神了。”博海對李佛耳說,李佛耳笑了笑,“是嗎,我也感覺自己像是脫胎換骨了。”博海說,“可以走了。”李佛耳就要帶走自己換下來的破舊衣服,“不要了,不要了,我這裏還有一套衣服。”博海說著,“哦,那就不要了。”李佛耳這才放棄了舊衣服。兩人出了賓館,就去站牌那等公交,等公交有一段時間。李佛耳對著博海耳邊悄悄說,“我租房子,隻怕不能用李佛耳這個名字。因為還是有不少人知道這個名字。我不想被媒體發現我,發現我現在這個樣子。”博海聽完後,想了想,有道理,就也對著李佛耳小聲說,“有道理,你想好換個什麼名字沒?”李佛耳又是小聲說,“還沒,名字要改,但是姓不能改。要不你給我想一個?”博海略作思考,對李佛耳說,“不如叫李多福,你原來的名字是李佛耳,佛耳也是寓意著福氣祥和,就用多福代替佛耳兩字,你看怎麼樣?”李佛耳聽到後,笑了笑,又小聲說,“蠻好,李多福,多福多壽。”兩人上了公交,去了城郊,又到了裏子巷12號,找到劉奶奶。劉奶奶一看李佛耳,這人還是蠻精神的,看著也老實,就同意把鋪位租給他。劉奶奶拿來合同,博海簽完字,李佛耳也簽了自己的新名字,“李多福”,之後押一付三,租金80一個月,一共付了320塊給了劉奶奶。劉奶奶就帶著他們去看鋪位。一條狹小的走廊,兩麵的牆泛黃,雖是白天,走廊也是昏暗,走廊盡頭是衛生間,衛生間的門上貼著老舊的明星海報,博海叫不出明星名字,李佛耳走近一看,“居然是鄧麗君。”劉奶奶帶他們進了走廊盡頭不遠的一個門,隻見十五六平米的房子,擺置著3個鐵質雙層床,牆上貼了些海報,沙灘女郎,動漫人物。“就是這個鋪位,還是靠窗的。”劉奶奶指著那個鋪位說。“蠻好的,李佛耳……李多福,你覺得怎麼樣?”博海不小心喊了他以前的名字。李佛耳看了看之後說,“挺好的。”劉奶奶笑了笑,“那就好,我看你們也準備什麼床被,快去大市場買,今天就可以睡這裏了。”博海應道,“好的,我們馬上去買,謝謝劉奶奶。”兩人又來到城郊大市場,買了席子,被子,臉盆,水桶,等等雜物,又花去博海三百多塊。回到出租屋,兩人布置好後,李佛耳做在床上,一直笑著,無限欣慰,“哥,總算是有家了,再也不用風餐露宿了。”博海看著他臉上那燦爛笑容,說,“嗯,比小木棚好多了吧?”李佛耳點了點頭,又是滿臉笑容。“那好,你就慢慢習慣這裏,李多福,我要去工地了。”博海說,“哦,那你走之前,要給我些錢,我沒錢吃飯。”博海掏出錢包一看,隻剩二十來塊,就全給了李佛耳,李佛耳又是退了五塊給博海,給他做備用金。博海不要,李佛耳還是堅持給了博海。於是博海回了工地。一進工地大門,就聽到成功舅舅在辦公室大聲訓斥保安老徐,“你說你,一個月,才來個把星期,上回工地被偷,你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你又這個點才來上班,等下就要下班了,你到底是要搞什麼?”老徐低著頭,隨便舅舅怎麼說,博海在窗戶外麵看著。“要不是看在富貴麵上,早把你開了。”舅舅又說道,“這次,肯定要扣錢,算上上回,你這月工資不到一千了。以後不要這麼搞,一個月掙幾個錢不容易,扣多了,你心酸,我還不舒服。”這老徐,是肖富貴的遠房親戚,好吃懶做。肖富貴硬要塞給舅舅,要舅舅安排個工作,舅舅就答應讓他做保安。“好了,好了,你出去吧,以後早點來上班。”舅舅說著,老徐就出來辦公室,“扣你媽逼,了不起啊。”老徐小聲咒罵起來,正好撞到門口的博海,老徐看看博海,他才沒罵了,就回了保衛室。博海回到會計室,此時已經收盤,他開了軟件,今天大唐實業微跌一個點,此時賬麵收益還是十來個點。博海關了軟件,跟阿桑聊起天。“阿桑姐,你說這保安老徐,太懶了,這時刻才來上班。”阿桑停下電腦鬥地主,說著,“老徐是熟人介紹來的,文總看人麵子,才沒開除他。隻怪文總太仁慈了。”博海說,“難怪老徐滿不在乎,他依舊遲到,缺班。就是吃準了這點。”阿桑歎了口氣,“嗨,要是我的話,我就再請個保安,把老徐的缺班遲到的工資都獎給另請的保安,看他老徐有沒有危機感。”博海聽到這裏,“你還別說,這還真是個辦法。有時間的話,我跟文總說說。”阿桑又說,“這事啊,也隻有你可以說,你是文總的外甥,不怕得罪人。”博海聽到這裏,吃了一驚,“怎麼,你們都知道我是文總的外甥?”阿桑笑了笑,“文總每天開車帶你上下班,我們早就知道你們關係密切,後來一打聽,知道你是文總的外甥了。”博海點點頭,也是這麼一回事。阿桑又接著說,“請兩個保安,雙層保險,工地的財產安全才有保障。”博海同意阿桑的說法,心裏一想,“誒,可以讓李佛耳來工地當保安。這樣一來,工地包吃,李佛耳有了工資,就有了生活來源,還能幫舅舅看著工地,更能刺激老徐認真工作,可謂是,一舉四得。”工地下工後,成功舅舅載著博海回家。車上,博海跟舅舅說起了這事,把阿桑的建議說給了舅舅聽。舅舅聽完後,說道,“阿桑這姑娘,真聰明,辦法很好。你明天帶你朋友來,我看合適,就讓他當保安。”博海聽到舅舅這樣說,很高興,“他叫李多福,保證能勝任保安這個職位。”隻聽到舅舅又說,“不過,我不是要他當保安,在阿桑的建議之上,我還加一點,讓你朋友當保安總管,管著這個老徐。”說完舅舅笑了,博海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