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傷疤永遠的烙在了我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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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完之後,原告席上的中年男子對我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了。
我父親木訥的站在原地,此時我的腳再一次抬不起來了。
我抬起頭讓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我輕聲喊道,“爸,兒子對不起你,等兒子出來了,好好孝敬您。”
鞠完這一躬之後,我帶著遺憾離開了我父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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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陌生的高牆,這裏阻隔了我的一切,偶爾時不時會眺望這座圍滿鐵絲網的高牆。
我想,我的心,早已飛了出去。
就這樣,在監獄裏度過了我人生中最漫長的一段時間,四年零八個月。
當我被宣布還剩一個月就可以出獄的時候,那一麵,我的心情是無法形容的,一直很奇怪,四年我都堅持過來了,可是這短短一個月卻甚是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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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的當天, 我想我此刻的心情,比中了五百萬還要激動。
監獄大門漸漸的打開的那一刻,當初熟悉的街道已經變的很陌生,我輕輕的抬起腳,右腳剛邁出監獄大門的第一步,我欣慰的笑了出來。
“出去了好好做人,別再犯渾了,你還你的家人等著你,好好做人。”獄警笑著對我說道。
我深深的對著獄警鞠了一個躬。
走在車來車往的大街上,我的心一直噗通噗通的跳著,摸著口袋裏的錢,這二百塊錢,我在口袋裏裝了四年,這一刻,讓我突然想起了,肖琪,想起了這個單純的女孩,想起了我們經曆的一切,還想到了她對我說的一句話。
“等我畢業了,我就嫁給你。”
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身後的監獄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汽車的反光鏡裏。
一個小時候,汽車行駛在了這條熟悉的水泥路上,想到一會就能見到我父親的那一刻,我還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動。
下車之後,習慣性的將手中的一百元扔給了司機,顧不得司機的話語,我就向家裏跑去。
“爸,我回來了,我會好好孝敬你的,”我大喊著,向家的方向跑去。
剛跑到門口,我立馬停下了腳步,我下意識的瞅了瞅隔壁,發現這確實是我家,可是門口貼著白色對聯。
看到這,我的心再一次揪了一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大喊著推開屋裏的大門衝了進去。
此時,一個端著碗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來不及的多看一眼就向客廳跑去。
客廳中央的一張黑白照還是出現了,這一刻,感覺跟夢一樣,我想哭,卻哭不出來。
“嗵”的一聲,我跪在了地上。
心裏出奇的痛,我強忍著痛,讓自己慢慢的站了起來。
“爸,爸,”我大聲的喊著。
這時,身後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發瘋似的回過頭喊道,“爸,爸。”
可是意外的是,身後是一位熟悉的身影。
“阿想,咱們走了,”我哥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大笑了三聲,笑道,“開什麼玩笑,才幾年啊?”
我哥無奈的低下了頭。
我扭頭看著那張黑白照片,頓時,腦袋一陣眩暈,接著就栽倒在地。
“阿想,阿想,”這是,最後出現在我腦海中的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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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枕頭已經濕了一大片,我猛的起身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發現這不是夢。
我顧不上穿鞋,直接跑到了客廳裏,此時,那張照片還是放在桌子上。
“你醒了,阿想?”我哥的聲音再一次傳了過來。
平複好自己情緒後,我小聲問道,“咱爸到底怎麼了?”
“你進去的第三年,爸就不行了,他一直不讓我告訴你,怕你擔心,最,最。”
還沒等我哥話說完,我一拳就打了上去,我哥的個子比我整整高一個頭,我這一拳,他明顯可以躲過去,可是他沒選擇躲,就這樣,一拳下去後,我哥的鼻血一直流著。
“你幹嘛啊?怎麼打人呢?”一個女人從門口跑進來。
我扭頭看了一眼女子,我哥擦了擦鼻子上的血說道,“這是你嫂子。”
我一把揪住我哥的衣領怒喊道,“你他媽這麼多年去哪裏了?”
“你給我撒手,你還好意思說,你幹的這破事,讓爸在這個鎮子上都抬不起頭了,你還有臉怪你哥。”
女子的一席話,深深的戳中了我的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