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
陳芳芳使了一個眼色，她知道柳八婆的嘴巴有多大，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柳嫂，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及時告訴我，我家這崽子在外麵闖了禍我還不知道。”
柳八婆一看陳芳芳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心裏老大不高興，對於吃瓜群眾來說，這等於是剝奪了她看戲的樂趣，她很想知道陳芳芳那一巴掌之後會發生什麼。
但話說到這個份上，顯然柳八婆是不得不走了，臨走時，柳八婆假意關心的說：“李成啊，可別和趙虎那幫人攪和在一起，那幫人可是什麼都幹的出來的。”
隨後柳八婆壓低聲音，繪聲繪色的說：“村頭王木匠的女兒王花你知道吧。”
不得不說柳八婆確實有說書的天賦，隻不過英雄無用武之處，要是她會玩微博，那估計早就是網紅段子手了。
柳八婆看了看李成，隨即說道：“聽說那黃花閨女就是被趙虎一幫人糟蹋了。”
“不能吧。”陳芳芳語氣中充滿驚訝，“柳嫂子，這話可不敢亂說啊，現在可是法製社會了。”
柳姨冷笑道：“呸它個法製社會，歸根結底，還不是有錢有勢四個字管用。”
說完段子，柳八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屋裏隻剩下李成和陳芳芳兩人。
“媽，姐在縣城裏參加補習班，啥時候回來？”
“你別岔開話題，你說說你，怎麼就不和你姐姐學學，人家暑假裏天天上學，再看看你，遊手好閑的。”
“媽，姐上的那是重點高中，我上的是野雞高中，能一樣嗎？”
陳芳芳舉手就要打，“還頂嘴？”
李成縮了縮頭，默不作聲，陳芳芳看著瘦弱的兒子，沒忍住，眼淚下來了。
“媽，我坦白從寬行了吧，您別哭了。”從小到大，李成最怕的就是自己媽媽抹眼淚，一看心裏就酸。
李成於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陳芳芳啐道：“仗勢欺人，這青石村真是沒有王法了。”
“媽，要不我們搬家吧，去縣城裏。”
“嗬嗬，搬家？說的容易，我在村辦紡織廠做女工，一個月1200塊錢，你說我們離開青石村搬縣城去，是把你賣了，還是把我賣了。”
李成無奈苦笑，陳芳芳看著苦命的兒子，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了，“先吃飯吧。”
母子兩圍著桌子吃晚飯，兩個素菜，一個炒肉絲，陳芳芳把葷菜一推，“我不愛吃肉，你多吃點。”
這句話是李成從小聽到大的，每次家裏有點什麼好吃的，陳芳芳就推到李成的麵前，表示自己不愛吃。
吃著飯，李成突然開口了，“媽，暑假還有一個月，我想去縣城打工。”
陳芳芳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把臉一沉，“你才17歲，打什麼工？”
“四眼的叔叔在縣城開餐館，他說他叔叔那缺人，我想去，”李成伸出三個手指頭，“一天30塊錢，一個月下來，我下半年一半的學費就有著落了。”
原本以為母親會欣然同意，可是萬萬沒想到，陳芳芳臉色越來越難看。
“李成，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高三不想讀了，就想出去混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