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心痛苦的放進嘴裏,我看著她,實在想不通:有這麼難受嗎?她把筷子放進嘴裏,似乎感覺到沒意料中的難吃,慢慢放鬆了緊鎖的眉頭,咽下去,望著我說:
“還不錯。”
我笑了笑,沒有理她,挖了一勺子放在碗裏。今天早上沒有什麼菜,再加上因為第一次做,所以沒有做多少,這會兒已經快被我消滅一半了。
“好狡猾,快把勺子給我。”李白心發現沒有多少了,而她才試了一下。
“不給。”我慢悠悠的搖晃著手裏的勺子說。
李白心有些急,一下把碗倒扣,飯卻落進了盤子裏。她拍了拍手,得意的仰了仰頭,然後把盤子移到自己麵前。我第一次見識到有錢人家的女人是有多厲害,怎麼一點淑女氣質都沒有的感覺。
我幾下把碗裏不多的飯吃完,李白心還在自顧自的享用著自己的早餐。她的拖拉不是一般的厲害,過了半小時才下了桌。她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對我大加讚賞:
“幹的不錯,明天繼續,再做點其他的菜就更好了。”
隨後,她又在樓上呆了好一會,才出了門。李白心一走,這個家就隨我怎麼折騰了。我把桌碗收拾好,點了支煙,邊抽邊幫小黑炸了幾根火腿腸,我也隻能做這種簡單的東西。
把盤子放在地上,小黑走了過來,而我就蹲在它的麵前看著它。
從今天開始,我就算正式在這裏落了腳。住別人的地方,幹少得可憐的活,還得拿工資,現在想想我這個工作太輕鬆了。當初還想要拒絕,哪根筋搭錯了?
其實,我的生活裏也是很幸運的。幸運的遇上了小黑,幸運的結識李白心,生活也沒我想象的那麼糟,雖然它的不堪讓我丟失了自己,丟失了愛情,然而現在,我又收獲了一段未成熟的友情。失去的和得到的不能比較,我已經覺得自己會慢慢走向陽光。
我雙手架著頭,對著小黑自言自語道:
“她叫你安即是吧,這個名字一聽就不行,多難聽啊。”
“還是小黑,平平凡凡的,多溫馨呀,雖然你是白的。”
“你說,你叫小黑還是安即?是不是小黑最好聽?”
小黑突然抬起頭,吐著舌頭吠了一聲,同意我的說法。我笑的更濃了。
一個人一隻狗,一問一聽,一看一吃,成為這世界成千上萬的縮影之一。在潮汐上濺起的水珠中放映,在桂花樹下珍藏。沒有一樣東西能讓我不珍惜現在,我得好好活下去。
我站起來,不再打擾小黑,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黃葉樹上,隱隱有些綠色。我隔著玻璃穿摸著,仿佛嗅到了複蘇的氣息,整個冬天積攢的力量,從地麵的每一個毛孔噴發出來。
最冷的二月熬過去了。
世界的春天來了,而我的春天好像-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