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詭異的笑著張開妖異的紅唇,一股血腥味兒直衝我的腦門。我拚命掙紮呼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眼看著那女人的血盆大口越來越近。
突然,我聽見‘嘀——’一聲長響,眼前的一切瞬間消失。我從方向盤上抬起頭,才發現原來是南柯一夢。我的頭從手臂上滑落,碰到了喇叭上,將我從噩夢中驚醒。
剛剛那個夢太過真實,我心有餘悸的看向後排的座位,那裏什麼也沒有。我發現我的車還開著大燈,停在那條爛路上。我看了看四周,依稀看到車門邊堆著的沙土上,一隻夜貓‘咻’一下躥向遠處,鑽入路旁的農田裏不見了。
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在半路上睡著了?這太離譜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時也想不出事情的原委。定了定心神後我發動了車子,不一會兒就到了棉紡廠的大門口。
門崗的老頭攔住我問道:“同誌,幹嘛的?”
我一亮證件,老頭馬上對我說:“警察同誌,你可算來了,快跟我去看看吧,那死相可滲人了。”
門衛老頭領著我朝女職工宿舍樓走去,那是一棟三層的老式宿舍樓。這種老式的宿舍樓在六七十年代非常盛行,幾乎每個單位都會修建一兩棟這個樣式的樓。
宿舍樓的樓梯在正中間,樓梯兩旁分別有四間宿舍,每一層左側的走廊盡頭都有一個公用的衛生間。這個時候宿舍樓樓道裏的燈都亮著,除了三樓樓梯旁的一間寢室外,其餘的寢室都關著門、熄著燈。
宿舍樓前麵的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從體型上來看,應該是一個年輕女子。屍體穿著白衣黑褲,正麵朝上的仰躺在地上,頭部用一件外衣蓋著。周圍的地上有大量的血跡和白色的腦漿,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滲人。
一個中年男人遠遠的蹲在一旁抽煙,旁邊有一個目光呆滯的年輕女子。看見我們過來,中年男人連忙跑過來。
門衛老頭介紹這個中年男人是棉紡廠當天的值班領導王洪。王洪握著我的手說:“警察同誌,這裏我可就交給你們了,天一亮,我們廠的職工就要來上班了,這樣影響不太好,希望你們盡快處理。”
我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問道:“這衣服是誰給蓋上的。”
“是我,”王洪說:“我知道警察沒來之前我們是不能破壞現場環境的,不過這人的死相怪滲人的,我這不是害怕嗎。”
“不就是一具屍體嗎?有那麼嚇人嗎?”正說話間,就看見剛剛給我打電話的同事徐剛和張隊也趕來了。
徐剛是個三十多歲的黑臉漢子,看見我就跟我打起了招呼:“呦嗬,陽子,你小子還先到了。”
張隊四十多歲,瘦瘦小小很精幹的樣子,他一來就問道:“什麼情況?”屍體是誰先發現的?誰報的警?”
我望了望王洪,示意他回答。他說:“是劉英發現的,我報的警。”說著衝一旁呆愣的年輕女子吼道:“劉英,趕快過來,警察來了要問你的話。”
那個叫劉英的女人這才走了過來。張隊問道:“屍體是你發現的?你說說當時是什麼情況。”
那個叫劉英的女人顯然是嚇得不輕,張了張嘴,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張隊一看也問不出什麼,就吩咐我們現場取證,然後把把證人和證物都帶回去。他對王洪說:“我看這附近都裝了監控,可能記錄下了什麼線索,你帶我去把監控視頻取出來,我們帶回警局調查。”
“好好。”王洪答應著領了張隊去保安科拿監控視頻了。
這拍攝現場取證的活兒一般都是徐剛做的,我隻是給他打打下手。
“唉,陽子你動作快點,把那件衣服拿開,我拍一下屍體的臉。”徐剛捧著照相機催促我。
我這個人吧,從小膽子就大,加上我老爸是江吳有名的陰陽先生,從小我也沒少跟他出去見世麵,見過的死人也不少,對屍體這種東西我還真不怕。聽見他催我,我二話不說,走過去伸手揭開蓋在屍體臉上的衣服。
突然我的視線停留在女屍的臉上,女屍瞪著雙眼,臉上居然掛著詭異的笑容,那僵硬的笑容在地上鮮紅的血液和白色腦漿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恐怖滲人。要不是我從小見慣世麵,肯定早就嚇趴下了。
徐剛也嚇了一跳,向後縮了縮,舉起手裏的照相機機械的閃了兩張照片。
一直愣在一旁的劉英看見屍體的樣子,立刻嚇得尖叫起來。徐剛看她那個樣子就讓我先帶她去車上等著,他自己去三樓死者的寢室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