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夢初醒 葉劍離之死(1 / 2)

山雨瀟瀟,寒風陣陣,天地間一片淒清,唯聽落雨聲。

夜已過半,三清殿內燈火通明,乾元門掌門玉衡真人及各門長老靜靜的坐在位子上。

殿前何長風,李碩還有一名青年男子跪倒在地。在他們一邊的紫陽,執法堂弟子東陽以及兌門諸弟子一臉的悲痛,默然而立。

玉衡真人未開口先歎了一聲,緩緩道:“何長風,各門長老都來了,你將剛才之事再說一遍吧。”

“是。”何長風拱手稱是,道:“今晚宵禁是我跟向陽師弟當值,巡邏途中見遠處山林中有人鬥法,場麵恢宏,震山撼林。我與陳師弟二人驚嚇之餘連忙上前查看,等我們到了便發現···”何長風說到這裏,看了看一旁的李碩,猶豫片刻,沉聲道:“發現李師弟手持少陽劍殺了,殺了葉師叔。”

“啊!”三清殿內人人變色,兌門之人身體一震,目光齊齊看向李碩,雖然他們早已經知道,但是他們還是希望李碩能站起了否認,可是李碩呆呆的跪在那裏,好像跟本沒聽到何長風的言語。

“什麼?葉師弟他···”清風道長最先反應,話到一半便說不下去,難以置信的看向玉衡真人。

玉衡真人的目光緩緩移向李碩,問道:“李碩,你有何話講?”

在李碩腦海,剛才的一幕幕不斷閃現,如果再來一次,他會不會將少陽劍刺進師傅體內。他想,他不會,他更不敢,可是他那樣做了。師傅的血順著劍柄流到了他的手上,流進了他的心裏。

“李碩!”玉衡真人一聲斷喝。李碩這才如夢驚醒,下意識地道:“弟子在!”

“是不是你殺了師傅?”

李碩渾身巨震,脫口而出,“是,不是!我···”

玉衡真人臉色陰沉,喝道:“是還是不是?”

“我··”李碩張口卻不知如何解釋,他本就不善言辭,此情此景他又急又慌,一時間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趙燕慶站起了身子,冷冷道:“答不上來了吧?我幫你回答。你與金光洞的黑衣人本是同黨,你得知知善醒來的消息後,唯恐暴露了身份,便趁夜潛至知善房內意圖殺人滅口,卻不曾想被葉師弟碰個正著。為求自保,你便殺了葉師弟對不對?”

李碩連連搖頭,慌亂道:“不是,不是這樣的。”

趙燕慶哼了一聲,截然道:“還敢狡辯,你弑師惡行已被何長風兩人親眼所見,天理昭昭,善惡有抱,豈容你抵賴。”

李碩此時心亂如麻,也不知如何去分辨,隻是嘴裏不斷重複著:“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玉衡真人打量片刻,問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是這樣,那麼這件事究竟如何,你從頭道來。”

玉衡真人聲音溫和,深邃的眼眸帶著幾分慈祥,凝望著李碩的眼眸。李碩心中一動,心中的慌亂害怕仿佛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下緩緩歸於平靜。

他緩緩張開了口,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三清殿內響起,將他遇到葉劍離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

眾人聽了他的敘述無不驚愕,玉衡真人臉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在旁的趙燕慶忍不住冷笑一聲,道:“可笑,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在外竟是為了看晚霞,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趙燕慶說著轉向玉衡真人,道:“掌門師兄,莫要聽他胡言亂語。不日前黑衣人闖我金光洞,今日葉師弟命喪後山,這一切莫不跟他有甚大關係,此中關係顯而易見。師弟以為,為肅清乾元門下之敵,正我乾元門之威信,應立即將此忤逆弟子處以極刑。”

此言一出,三清殿內之人大嘩,有人驚愕,有人憤慨,有人惋惜。

李碩全身一顫,猛然回頭看向兌門眾人。但見兌門諸位師兄麵有不忍之色,但誰也沒有出言替他辯駁。他心中忍不住一冷,正如同三清殿外瓢潑的寒雨,撒入了心扉。

他緩緩起身,在三清殿所有人的注目之下,一步步走向兌門弟子,走向她身前。

“師姐,你也不信我嗎?”

麵對這個平常老實甚至有些呆笨的小師弟,知秋心中竟是沒由來的一陣慌亂,愣在原地半天這才支支吾吾道:“不是師姐不相信你,隻是,隻是在靈蛇山林家大院之時,雙兒在古井之中看到你殺了師傅。而現在,何師兄親眼目睹你···”

後麵的話,不知是知秋沒在說了,還是李碩根本沒有去聽,他的心底隻覺得一股苦澀與絕望突然湧出,將他淹沒。在他的世界,那天在崩塌,那地在淪陷。

然而,在他心中隻回蕩著一句話,連她也不相信我,連她也不相信我···

“掌門師伯,弟子雙兒有話要說。”雙兒不知何時跪倒在玉衡真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