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侍女手捧著一盆清水站立在門前,向屋內輕聲喚道:“小姐,起身了嗎?”
微微聽到有些聲音,侍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往床上看去。
隻見床上女子已坐起身,一手撐著身子,一手遮擋在一時難以適應刺眼光線的眼前,長長的黑發散亂地披散開來,薄薄的絲被緩緩滑落,露出女子姣好的身段。
亦辰將眼前的手拿開,便看到站立在一旁的侍女呆呆的眼神,不禁抿嘴一笑:“怎麼了?”
侍女這時才緩過神來,瞧到女子嫣然一笑,更是心中一陣讚歎:“小姐真美!與昨日相比更……”
侍女看到亦辰有些神傷的模樣,想到亦辰那時因堡主以人命威脅時的痛苦,心裏知曉不該再提及此事。
“小姐,奴婢這就伺候您起身。”侍女看到手中的木盆,趕忙說道。
亦辰看到侍女那天真燦爛的笑容時,心裏頓時有些溫暖,她沒有再說什麼,隨她為自己梳洗。
待侍女拿起銅鏡前的木梳為亦辰梳頭時,亦辰突然起身道:“去屋外走走吧。”
“可……小姐,披風……”侍女拿著木梳還未回神,便見亦辰往門外走去。
走出屋外,一陣刺骨的寒風竄入薄薄的外衣內,使亦辰不禁打了個寒顫,冷冷的寒風中似乎摻雜著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拂麵而來,使亦辰原本有些躁動的心感受到些許靜謐。
她微微提起長裙,往院中走去。昨夜似乎下了些夜雨,腳下的泥土有些濕潤,軟軟的觸感透過亦辰精細的繡花鞋底絲絲傳來。沒有在乎鞋上粘著的泥土,亦辰緩緩地往那抹獨立在園中的梅花走去。
“小姐,等等……”侍女拿著厚厚的披風向亦辰追去。
含苞待放的花苞,如女子含羞般傳遞著深情;綻放的梅花,如巾幗女子,不理世俗,執著地用自己的力量去勇敢迎接刺骨的嚴寒。
手指輕輕觸碰著那看似柔弱的花瓣,微風吹起,亦辰的裙擺也隨之揚起陣陣弧度,摻雜著梅花淡淡的幽香,漸漸吹拂到一直站在不遠處的邢天煜身上。
看著院中那抹嬌小的身影,一襲白色長裙,有些淩亂的長發垂在身後,在泛紅的梅花映出下,女子姣好的側臉更增添一絲柔媚,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梅花,眼底透著女子無盡的溫柔,與昨日那鎮定自若的神情有著天壤之別,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腳下不自然地邁出步子,漸漸向女子走進,靜靜接下侍女手中的披風,手一揚,便令其退下。
感受到陣陣寒意,亦辰縮回撫摸梅花的手,雙手緊握,放在嘴邊吹著熱氣。
“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略微帶著些許不悅,同時亦辰有些冰冷的身體被一襲厚厚的披風所包裹,披風中暖暖的熱感陣陣傳來,使亦辰頓時感到舒適很多。
“你怎麼來了?”亦辰將身上的披風裹了裹,眼神一直注視著眼前的梅花,似乎並不在意邢天煜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