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就認識他一個人。
學校裏有很多人,班上也有很多人,但是我一個也不認識,他們好像也不認識我。我連飯都沒有去食堂吃過,所有的東西都是鳴臣準備好了的。
那天晚上,學校破天荒的停電了,我終於找到機會逃出學校。
於是我求著鳴臣帶我上山,聽說山那頭有一條捷徑,可以到最近的城市,我就是去逛逛,我連城市的記憶都退化得差不多了。
可是我們沒有到城市,我們爬上山,趁著月色,看見了荒地,時值九月,荒地上還彌漫著一層淺淺的霧氣。
這不符合地理常識,但是我沒有多想,拉著鳴臣就衝進荒地。
地上有很多的碎片,踩上去嘎吱嘎吱響,我問鳴臣那是什麼,鳴臣道,是一些骨頭。
“動物的?”我問話時,踢出了一個骷髏頭。
鳴臣爬山時,一直很不安,但是爬到山上時,那種不安消失了,或者被他藏了起來。
我不知為何,有一點心慌的感覺。
他看著那個骷髏,拉住我的手示意我停下來。
他說:“你執意爬上來,所以不能後悔!”
“你小子來過這裏?”鳴臣愛開玩笑,我沒有當真。
“來過!”
“靠!你小子不老實,都不帶我。”我心中那份不安越發明顯,鳴臣的表情有點陰森,他說:“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吧。”
我意識到不對勁。
這下換他拉著我往前走。
兩個大老爺們兒拉著手,我還是很不能接受的,就將他的手扒拉開,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和他走了好遠一段路,夜深露重的,他的衣服已經被沾濕了。
殘破的村莊出現在他們麵前,在銀白的月光下,很是淒清。
“這是哪裏啊?”我竟然覺得這裏有點眼熟,很奇怪。
“你不記得也正常。”鳴臣看我的時候,眼神有點奇怪。
我和他繞著村子走了一圈。
前前後後有二十幾所人家村尾有一間被火燒過的木屋,地基都已經殘破了,隻有一些還沒來得及腐爛的木板,證明著它的存在。很奇怪,看村落殘破的樣子,村子應該荒廢很久了,可是道路都很新,草也很淺,說實在的,我覺得露出泥土的地方,都是墳。
我說對了。
那隻青紫的手抓住我的腳腕時,鳴臣也被嚇了一跳,他的眼神深邃起來,一個手刀就將抓住我腳腕的手劈斷了,然後他拉著我奪路狂奔。
沿途都是泥土被扒拉開的聲音,我不隻是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能拉住鳴臣,並且跑在前麵。
身後傳來渾厚的哈哈哈笑聲時,我已經慌不擇路了。鳴臣拉住我,示意我不用跑了。
他聽見這個聲音時,身上氣勢猛增,我感受到了小說中提到的--殺氣。
“哈哈哈哈……”那個笑聲逼近了,身後就是我們爬上來得高崖,比三十層樓還高的高崖,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爬上來的。
“終於找到你們兩個小鬼了……”隨著說話聲,穿著破爛道袍的老男人從人高的蘆葦叢中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