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妄之災(1 / 2)

陳觀扛著包袱、拖著行李箱,風塵仆仆地走出了明水城長途汽車站。他正想大喊一聲“我胡漢三回來了”,就被幾個拉客的中年婦女給攔住了。

幾個老女人七嘴八舌的攛掇著要陳觀跟她們走,說什麼房間幹淨、衛生、還有彩電,價格便宜。要特殊服務也行,妹子年輕、漂亮,保險讓他連住幾天不想走。

陳觀雖然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但他清楚,長途汽車站附近的小旅館,何止是條件簡陋,簡直是藏汙納垢,年輕漂亮的妹子不多,聲雄體壯的大媽倒是不少,為身體、為鈔票,都是少去為妙。

大夏天的,陳觀扛著行李包袱,本身就熱的心煩,不願被這幾個女的糾纏,說了聲“讓開,我不住店”,兩臂一使勁,就要奪路而走。

誰知一個膚色黝黑、矮胖矮胖的拉客的中年婦女正抓著陳觀的胳膊撕扯呢,沒有提防陳觀突然用力掙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下完了,其它幾個婦女起哄了,一連聲咋呼:“快來人啊,打人了!”“快來人啊,打人了!”

每個拉客的婦女都有男同夥,躲在一邊看著呢!這一見同伴叫喊,全都跑了過來,把陳觀給圍了起來。緊接著就有人鼓噪,說是陳觀打傷了人,得趕緊送醫院檢查!

這下,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陳觀被這群吃車站的混混訛上了!

一個30多歲、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從一屁股坐到地上的黑胖女人身邊站了起來,走到陳觀跟前,三角眼把陳觀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說到:“兄弟,你攬下大禍事了!我剛才看了,張二嫂的尾巴骨摔斷了,這可是一輩子殘疾的大事兒!說吧,想私了還是公了?”

私了,自然是賠上一筆錢,陳觀身上的錢都是勤工儉學來的,不想便宜這幫人;公了,隻怕這幫人與派出所有勾結,更是難以脫身。更何況,陳觀是個不受欺負的脾氣,哪裏會接小胡子的話!

當下陳觀眼睛一眯,冷冷地說到:“她強拉我的行李,自己摔倒,與我何幹?那叫咎由自取!”

小胡子一下就惱了,往手心裏吐了口唾沫:“喲嗬,給老子耍光棍不是?我看你是欠揍!”

說完,小胡子伸手就朝陳觀臉上打來。

陳觀從小在大山裏生活,十三、四歲就開始上山挑柴,身體素質很好。上大學後雖然靠勤工儉學度日,但夥食比家裏要好的多,空閑時還跟著體育教研室的老師練散打,雖然是業餘水平,但應付幾個混混還是手到擒來。

小胡子隻是看著凶惡,其實拳頭上沒啥力氣。陳觀把頭一偏,腳步一動,就讓過了小胡子直衝過來的拳頭,接下來抬腿一腳踢在了小胡子的腹部,疼的他捂著肚子彎下了腰。

既然動手了,陳觀也不客氣,順手放下了包袱和行李箱,一個向後滑步,捏起空心拳,一前一後擺在胸前,拿起了散打的格鬥架勢:“想打架?來,我正好練練手,出出悶氣!”

陳觀的意思是要嚇唬住他們,並不是要真打,那樣會惹大麻煩的。陳觀剛出校門,還沒有到明水縣人事局大分辦報到呢,絕對不願意惹禍上身!

可這幫人都是潑皮混混,打架不要命,狠著呢!陳觀話音剛落,一群八、九個男男女女就撲上來了。

真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幾個婦女有的抱腿,有的抱胳膊,拉扯著陳觀讓男人們打,把陳觀搞的很被動;幾個混混也毫不客氣,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在陳觀身上,短袖扣子被撕掉了,臉上也挨了幾下,鼻青臉腫,連陳觀裝在褲子兜裏的20元錢也在混亂中被掏走了。

陳觀本來是不打女人的,但挨了幾拳之後,他也發狠了,再也不管什麼男人女人了,一聲虎吼,放手搏擊!在散打隊裏學的什麼蹬、踹、鞭、勾、擺全都使了出來,一會兒工夫,八、九個男女就躺倒一地。隻不過陳觀打的有學問,隻打胸部、腹部,不打臉,這些人一個個都彎腰坐到了地上,臉上卻一絲傷痕都沒有。反而陳觀臉上挨了幾拳,看著像是受了不輕的傷。

潑皮混混打架鬥毆,那都是耍光棍,沾光的時候往死裏打,吃虧的時候就耍無賴,撒潑打滾。

幾個女人坐在地上哭天搶地,不停地喊著救命啊、快報警啊、打死人了!

明水城地處伏牛山深處,沒有機場、沒有鐵路,對外交通靠的就是公路。長途汽車站流動人口多,好事的人也多。象這樣的打架的事情最能吸引看客們的目光,也最容易成為縣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就這一會兒工夫,看打架的人就圍了上來,其中就有人跑到車站問事處打電話報警。

“讓開!讓開!有什麼好看的?”

車站保衛科的人終於來了!

一見保衛科的人來了,圍觀的人群閃開了一條縫,讓他們進去。

那個黑胖女人坐在陳觀的行李箱子上,生怕陳觀跑了,一看到保衛科的人來了,就嚎啕哭叫:“李科長,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被人欺負了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小臭流氓,摸了我的屁股抓了我的奶啊!我不讓他摸,他打我啊!我骨折了,疼的要死,要住院檢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