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混天大聖鵬魔王——1——
“玄奘！‘
玄奘猛地一回頭，卻隻是一片黑暗——這是死後的世界嗎？一片混沌，什麼也沒有……
“玄奘！‘那聲音再次響起。
“誰？”玄奘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眼前的黑暗消散了，現出了一片樹林，層層疊疊的環繞著。玄奘慢慢的循著聲音向叢林深處走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一層又一層的樹木移開。最後，他的視線明朗了——這是一片空地，他的麵前是一口幽深古潭。他走了過去，頭伸到潭邊，潭水中映出一張清秀的少年麵容。
……
遠古的鍾聲敲響了，玄奘坐在潭邊，看著波紋一點點刷過自己的倒影。
“陳施主，今來此，何故、”是那老主持，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背後，合掌長歎，“潭水淨，亦靜，無因無果，何苦看他呢？”
“我隻是在想，他是從哪裏來的？”玄奘仍怔怔地看著水中的自己。
“從造化中來。”
“造化又從哪裏來？”玄奘一抬頭，一滴葉上露珠落到他的掌心，他將掌一斜，水珠順
指尖落到潭中，濺起微小漣漪
“造化就在掌心吧。”長老說。
“這潭水又是誰掌心上的一滴水？它日後是會變成大海，還是一個泥坑呢？你看那江水滔滔不盡，又何曾有幹涸的一天？它的源頭是什麼呢？我的源頭又是什麼呢？我是成為海還是泥坑，又是誰的造化？“
……
“金蟬子，你在時間遊曆許久，準備好你的法輪了麼？”黑暗中一個宏遠的聲音說。
‘我突然不想論什麼了。“一個聲音說，”我永遠無法用語言來表述一棵樹的生長，一朵花的全貌。我隻想問一個問題，生命的真義是什麼？請不要用語言來告訴我。“
玄奘聽到這個聲音，微笑了。
忽然四周全亮了，他身處於一座寶殿之中。
這個地方，是那麼的熟悉——雷音寺！現在的他，是玄奘，還是金蟬子？不得而知。
……
“金蟬子，十世輪回，你可悟了？“大殿之中，眾人皆緘口不語，唯有端坐於正中蓮台上的釋迦牟尼開了口。他的聲音如鍾鼓雷聲，在大雄寶殿中久久回蕩……
“我是玄奘。“玄奘隻心口如一，暗暗念道。
“哈哈哈……“佛祖大笑，”世人癡騃！“
“佛，難不成便集萬千智慧於一身？究竟俗人吾矣！我隻道假語村言，佛乃大道真言，既如此，何必再論？“玄奘輕蔑地笑道。頓時，金碧輝煌成了**裸的諷刺。
“這……“如來語塞了。
“此處若真有真義，我何必十世輪回，踏盡萬水千山，尋那西天，尋那靈山呢？“玄奘繼續說道，”萬千化身，無處不在，何處是靈山？“
“此處便是。“
“五百年前，我便說過，我處便是。“玄奘昂起頭，驕傲的說道。
“這……“如來又一次語塞了。
“天地玄妙，我參不透！可佛祖您，也不外乎會出錯。”玄奘歎道，“汝修小乘，吾修大乘，汝修虛空，吾修圓滿，究竟孰對孰錯，無人斷矣！“
玄奘無奈的搖了搖頭。
“金蟬子，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如來的聲音中含著一絲哀慟。
“嗬嗬，我若找不到西天，我又憑什麼悟？”玄奘歎道，”可是……”
“可是什麼？“
“可這世上，能達極樂者又有幾人？我若自度，卻棄不下塵世眾生。我若度人，自己便永不能極樂，所以我永世到不了西天的！”玄奘回頭。背後又已是一片黑暗。
那聲音歎道：“你既想的通，又有何必回頭呢？”
玄奘仰頭向天，天亮了。
天空中雲旋中心一道巨大閃電直劈下來，把玄奘的靈魂擊了個粉碎。
風散了，雲弱了，一切又平靜下來。
黑暗，重臨。
……
長安城外，斜陽西下，柳枝東至，一位瞎了眼的老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駐足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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