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見他說得鄭重,不禁搖頭,“不過是個小姑娘的把戲而已,這些年什麼沒經曆過,真沒多放在心上,我不喜歡她,最多就不跟她打交道,哪裏說得上原諒不原諒這麼嚴重?”
夏陽晨望著她,輕輕的說:“我是希望,你喜歡她。”
安寧一怔,猛然抬頭,望著他,好一會兒才澀然問:“為什麼?”
夏陽晨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凝視著她點漆般的雙眸,緩緩的說:因為她是我的妻子。
安寧看著夏陽晨,良久無語,走廊的燈光有些明暗交錯,兩人的臉上也浮著灰暗的光影,她沒有直接回答夏陽晨的話,而是反問:“你是認真想跟她過一輩子,還是逢場作戲?”
夏陽晨望著她,認真的說:“寧寧,我們到了這個年紀,已經都明白流年易過,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與感覺不對的人玩愛情遊戲,浪費有限的生命。”
安寧瞬間死死咬住了唇。
是白磊將一身濕透的安寧送去酒店,路上,安寧咬著牙問,阿晨是怎麼會娶了那個女人?
以夏陽晨的條件無論是當初在學校還是後來在部隊,在女性心目中不亞於神級,他的存在是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睥睨天下,冷漠孤高,她想不出來怎麼會娶了林吉祥這樣的女人,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會娶了這樣平凡的女人呢?
“傻瓜,一個男人肯犧牲自由,心甘情願的被一個女人套牢,那自然是因為愛她。”白磊說這話的同時腳下用力踩了一腳油門,加快速度,畢竟這謊話連他這種把說謊當家常菜吃的老司機都覺得編不下去了。
果然安寧是不會上當的,哼了聲,才怪!不過她也知道從白磊嘴裏套不出來什麼,一肚子火慪著,也懶得再說話了。
白磊和安寧離開後,夏陽晨才和吉祥一起回去,在車上,吉祥久久不語。
“想什麼呢?”夏陽晨歪頭看了看她。
“很羨慕。”她老實開口。
“人家所取得的成就不僅僅靠天賦,都是吃了很多苦才換來的,那些年,不停的做實驗,她一個女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吃住在實驗室,很不容易。”夏陽晨的臉掩在暗處,掠過不易察覺的失落。
吉祥將頭扭向一邊,她知道自己既然鐵了心和夏陽晨過日子,就會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也能預想到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溝與壑,這不是最好的路,卻是嶄新的人生,人生太過順利,也太沒意思了,所以,她接受一切挑戰。
“你故意的吧。”夏陽晨突然似笑非笑的瞄她一眼。
“啊?”林吉祥摳手指,一臉二相。
“得了,說吧,壞了人家一套衣服,怎麼辦?”
“賠……賠唄。”撇嘴。
“行,就把你身上這套賠給她吧,我明天替你送過去,就說是你的意思。”夏陽晨笑了。
吉祥瞪大眼,“夏首長,乃邪惡鳥。”
夏陽晨扯唇,“別裝了,你不喜歡,就別留著,不用委屈了自己。”
吉祥一怔,突然也笑了,“那我回去扔地板上再踩兩腳。”
夏陽晨愕,然後慢慢停下車,默默的轉過身,很認真的開口:“拉斐爾的代表作品是什麼?”
“啊?”吉祥一愣,心想他果然是起疑了,不過好在,她已經想起林立給她的題綱答案了,這有何難,她一笑,淡定的看著他,開口:“《西斯廷聖母》。”
夏陽晨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笑了。
這是吵架以來,她第一次看他笑,那上翹的嘴角,飛揚的眉眼,性感的薄唇,象春天裏,暖陽下,經春風一吹,骨碌碌的就冒出了一串串綠芽,那麼的動人,清新,多姿多彩,俊朗的麵容,溫柔的笑意,她,就這麼,看傻了,看癡了。
就好像,前晚的爭執從來沒有發生過,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暫時性失憶。
從現在開始,她要為他改變自己,一定會做到最好,追上他的腳步,達到他的要求,他不喜歡的東西,她通通改掉,吉祥暗暗下定決心。
很久沒見她這麼二過了,真有一種久別的溫馨和感動,就像她剛住進來的那個夜晚,她的轟轟烈烈PK他的平淡如水,這樣的女孩,才適合她,真希望她能永遠保留住這份真性情,不要因某些人某些事而改變。
一路上,她托著腮看窗外,夏陽晨專心開車,兩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