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念女來比海深,女念郎來比水長(八)(2 / 2)

慈祥的爹娘,還有阿牛,林小花以及他常去看書的老人的家。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又是那麼的真實,而在這最後,陸凡的心頭突然響起三聲“咚咚咚”的敲門聲。

“兒寒乎,欲食乎?”一聲女聲輕輕的傳來,那一刻,陸凡莫名的淚流滿麵……

“啪……”一聲輕微的響聲,在陸凡耳邊響起,下一刻,一隻雪白的素手出現在陸凡的身側,輕輕的將他推到了一邊。

青雪!

就在這一瞬間,青雪竟然出現在了陸凡的身邊,將她推開,獨自麵對著毀天滅地的劍芒。

那一刻,陸凡的心沉了下去,萬丈劍芒中,青雪回眸一笑,素手緩緩的張開,細碎的粉末從她的手中飄散而出,她輕輕的吟唱,吟唱一首奉獻的挽歌。

青雪張開雙臂,似乎是要迎接驚天動地的劍氣,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麼,張開手,手中已經碎成齏粉的問情珠隨風而去。

“問情幾多,問情幾許,如可贖身,人百其身。”

青雪唱起了古老的曲子,那一刻,詭異的力量在青雪的身邊騰起,宛如虛影的神龍,圍繞著她旋轉。

千裏之外,玄冰月突然睜開了雙眼,那一刻,他的雙眸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問情珠,問情珠,何以問情,隻為情故,雖死不悔……”

“不要啊——”陸凡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撲上前去,但是青雪身邊騰起了一股令人絕望的力量,那樣的力量,幾乎可以與一幻天師媲美!

陸凡在那一刻呆住了,青雪伸手,頓時龍鳳齊鳴,無匹的氣息上下翻飛,逆著夢飛燕的絕世劍芒,衝天而上,最終與夢飛燕的劍芒撞上!

那是一聲無法形容的巨響聲,這一次的爆炸,又是驚天動地,星辰都為之搖曳。

青雪的衣袂在狂風中翻飛,好像一場絕美的舞蹈一般,那一刻,青雪竟然擊潰了夢飛燕的劍芒,逆著她的劍芒,衝天而上。

光芒耀世,在一瞬間,陸凡恍若看見了無數的神靈在一起吟唱,青雪的身上的龍鳳一起騰飛,片刻間就將夢飛燕的劍氣擊碎。

巨大的旋風從相撞的中心擴散開來,將土地再一次翻飛,大地晃動,仿佛末日來臨一般。

龍鳳和鳴,響徹天際,一直穿過了七大天都,二十一州,從南疆的亙古蠻荒道極北的北洋星海,從西方的荒漠雷澤,到東海之上,龍鳳和鳴之聲響徹天際。

玄冰月起身,低眉信手,“龍鳳和鳴,涅槃輪回,姻緣一現,昨日曇花……”玄冰月的秀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她輕輕的推開了小窗,靜靜的望著星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凡已經哭幹了眼淚,當所有的光芒散去時,天空上已經變得空無一物,青雪和墨舞,這兩個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兩位女子,一同消失在了那場爆炸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陸凡仰天長嘯,聲音淒厲,令人斷腸。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傻!”陸凡躺倒在地麵上,淚水再一次流淌下來,爆炸的中心,一切都被摧毀,唯有他,安然無恙的躺在地上。

“嗚嗚嗚嗚……雪兒……舞兒……”陸凡卷縮起來,仿佛是一個受傷的小獸,不願在看外麵的世界一眼,哪怕是一眼。

雲貞落到了陸凡的身邊,看著卷縮起來的陸凡,雲貞的眼睛也有些泛紅,不管是青雪還是墨舞,都是癡情的女子,都願意為了救陸凡而獻出自己的性命。

雲貞自問自己做不到,那一刻,她看著卷縮起來哭泣的陸凡,她的心,也微微的顫抖。

似乎是鼓起勇氣一般,雲貞輕輕的上前,將手掌放在了陸凡的肩上,小聲的喚道:“陸師弟……”

陸凡沒有理會,仍然是卷縮著,雲貞知道,陸凡不願意在麵對任何人,但是這一刻,雲貞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一向重情重義的陸凡,在青雪和墨舞都死去後,會不會也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想到這裏,雲貞的內心不由一陣慌亂,那是她從未有過的情緒,那一刻,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脫口喚道:“小凡……”

陸凡的身軀在那一刻微微一震,繼而緩緩的抬起了頭,望著雲貞。看到陸凡的眼神時,就算會是雲貞,此刻也大吃一驚。

那根本就不是活人該有的眼神,整個眼中充滿了死寂,若不是顫抖的身軀,雲貞幾乎都會以為陸凡已經死了。

但是陸凡隻是看了雲貞一眼,眼神的最深處閃過了一絲欣慰,但是片刻之後,又恢複了一望無際的死寂。

雲貞無奈的閉上了雙眼,突然想到小時候,自己的娘親教自己唱的一首小曲,她緩緩開口唱到:“郎騎竹馬笑顏歸,女兒繞床弄青梅。郞來問女兒,女兒笑顏回,郎念女來比海深,女念郎來比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