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舞抬起頭,握住身上的大衣,緩緩說道:“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披上衣服,從前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寒冷,以為那是很可怕,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寒冷的時候,有人為你披上一件衣服,隨之而來的溫暖,是那麼美好。”
陸凡心中一震,低頭看著墨舞,墨舞又一次卷縮在了大衣中,隻露出一顆嬌俏的腦袋。“我不想有蓋世的修為,我隻想找一個人,關心我,愛護我,對我好,這就夠了。”
月亮不知何時變得越發皎潔了,墨舞突然站起,扔開大衣,走出亭去,站在亭前的岩石上。
“陸公子。今夜的月色是如此的美妙,不若墨舞為你歌一曲,舞一曲。”墨舞張開雙臂,火紅的衣服在風中起舞。
“這一曲《銷魂謠》曾經是娘的最愛。今日,墨舞就為陸公子獻上一曲。”
“盼你暮暮又朝朝。任風任雨咆”墨舞斂裙輕搖,素手輕招。幽怨的歌聲在月下飄蕩,層層疊疊,不絕如縷。
“心可比日月昭。滅紛紛擾擾曆幾番浪濤。天南地北路遙遙,魂被紅塵淆。鏡中翻看華韶,皺已顯眉稍,失花顏月貌。”墨舞拉起衣袖,掩麵輕舞。
“輕輕吟,一曲銷魂謠。哪方的可曾聽得到。輕輕吟,一曲又一曲銷魂謠,吟到天荒地老。”墨舞的聲音仿佛有說不盡的哀怨,在月色下,朦朧似幻。
“盼你暮暮又朝朝,任風任雨咆心可比日月昭,滅紛紛擾擾。曆幾番浪濤天南地北路遙遙,魂被紅塵淆。鏡中翻看華韶,皺已顯眉稍失,花顏月貌。”歌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斷人腸,催人淚。
“輕輕吟,一曲銷魂謠。哪方的可曾聽得到。輕輕吟,一曲又一曲銷魂謠,吟到天荒地老。”墨舞的歌隨風而去,她的舞,隨夢起舞,火紅的衣袖,伴隨著她動人的舞姿,跳脫著超脫凡俗的意境。
“輕輕吟,一曲銷魂謠,哪方的可曾聽得到。輕輕吟,一曲又一曲銷魂謠,吟到天荒地老。一曲銷魂謠,落一片片黃葉應邀。輕輕吟一曲又一曲銷魂謠,丟在風中招搖。”墨舞邊舞邊唱,看的陸凡都癡了。突然間,墨舞驀然回首,就在那一瞬間間,陸凡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張梨花春帶雨的臉。此刻,墨舞,哭了!此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聖女。不再是令人敬畏的二幻天師,她隻是一個受傷的女子,那麼的脆弱,需要人的保護。
陸凡心中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一摸臉頰,竟已經是淚流滿麵!
這一刻,陸凡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衝上前去,將墨舞抱在懷中,他隻想好好的愛護她,不讓她再受一點傷害。
墨舞靜靜的依偎在陸凡的懷中,或許,她隻是一個迂腐的女子,曾經被陸凡輕薄過,便隨了他。或許,她隻是太寂寞,需要一個知己。或許,或許她在那個爾虞我詐這烈焰天都中太累了,需要一個依靠。或許,正如墨舞自己所說的那樣,她隻是想一個人關心她,愛護她,對她好。
不管如何,墨舞在陸凡這裏得到了不曾感受過的溫暖,雖然這份溫暖還是那麼的稚嫩。不管如何,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不管世俗的羈絆,隻享受那一刻的悸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凡突然想起了什麼,這才輕輕推開墨舞。看到自己胸口一片潮濕,陸凡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墨姑娘,冒犯了。”
墨舞仿佛也是剛剛回過神來,想到剛才的一幕,小臉一紅,轉過頭去,自己一人坐在了亭子的一角。
陸凡咳了一聲,打破了寂靜。“墨姑娘,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回車中吧!明天我們就可以趕到仙域了。”
墨舞好像吃了一驚,轉眼又是一陣惘然。“明天就到仙域了嗎?明天就要分手了對嗎”
陸凡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墨舞看到陸凡的動作,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她大怒,抓起大衣砸在陸凡身上。大罵道:“你走啊,走啊,我不要你關心,走啊!別讓我再見到你!”說完一個人賭氣下山去了。
陸凡呆呆看著突然翻臉的墨舞,一陣摸不著頭腦。
一夜無話,陸凡靠在車窗前睡著了,蓋著之前的大衣。墨舞卻是沒有睡,而是看著陸凡睡熟的樣子,突然他自言自語道:“在遠古時候,烈焰天都有一座玉門關,傳說春天的風永遠也吹不到關外,就像我們之間的關係,永遠等不到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