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蕭是個要強的人,就算此刻他在虛弱,他都不想在沐大業麵前表現出一點畏懼。
他是警察,他是正義的化身,更是勇氣的化身。
他的信仰決不允許自己害怕,哪怕死亡。
“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會好的。”沐大業目不轉睛的扶著方向盤,猛地一踩刹車,由於慣性他和張之蕭的腦袋都朝著擋風玻璃方向衝去。
沐大業的目光變得嚴峻。“之蕭,如果有一天你很想吃生肉,和人血,你千萬不要吃,不要喝。”
張之蕭被沐大業突如其來的嚴肅給怔住,在張之蕭的記憶裏沐大業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他總是戲謔的叫著張大警官,話裏帶著幾分淡淡的疏離感,可這一次他無比嚴肅的叫著自己,讓他心裏沒理由的感到慌張。
難道沐大業已經發現了什麼?
正當張之蕭準備開口問的時候,沐大業一腳油門,車直接飆了出去。
張之蕭住在一棟老式的居民房裏,牆麵上歲月斑駁的痕跡,四周掛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每家每戶裏都傳來何種喧嘩聲,沐大業知道像這種居民樓大多是龍蛇混雜。
他不知道一個警察怎麼住在這麼寒磣的地方,他想他也沒資格問。
沐大業把張之蕭送到樓下,看著他虛空的模樣,沐大業有些不放心,他本來想把張之蕭送上樓的,張之蕭堅決的拒絕了,執意要一個人走。
他背脊挺直,每一步走的很艱難,甚至有的時候要借助樓道裏的扶梯。
盡管如此張之蕭依舊咬緊牙關,將消瘦的背脊挺直。
他是一個男子,他不允許自己軟弱,也不允許自己在別人麵前示軟。
從兜裏摸出鑰匙,插了幾次鎖眼張之蕭才將門推了開,黑暗中他摸索著打開燈,昏黃的燈光一下就亮了起來,讓他的視網膜出現短暫的失明。
他感覺周遭的環境變得陌生,剛還模糊的場景刹那間什麼都有沒有了。
如遭雷劈一般,張之蕭的身子往後一頓,他不確定的拿著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什麼都看不見。
自己失明了。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幾乎壓垮了他所有的驕傲,一個警察沒有了眼睛等同一個廢人。
咬緊牙關,張之蕭把所有情緒都咽了回去,他憑著感覺找到了沙發,雙手朝著茶幾上摸索,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坐下來。
肚子裏隱約傳來饑餓感,這種饑餓感和平日有很大的區別,平日裏就算再餓他都能忍,可這一次他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都在說好餓。
這種饑餓感他更覺得像身體的能量在流失,一種荒唐的想法在他的腦子裏萌發。
他想吃肉,血淋淋的肉。
他猛然一怔,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羞辱,自己可是人類,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想法。
饑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他迫切的想要吃肉,可殘留在他大腦的裏聲音不停的在告訴他,不要吃,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