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擔心地想,這一巴掌,是不是打重了?
來的路上,她並沒有想好要對他說什麼,要做什麼,可是見了麵,她卻隻是給了他一巴掌。這並不是她的初衷。
回家的路上,項瑾一直在等梁健來電話。她想,即使他忘了她,至少也得給她一個理由。可是,直到她回到家,他的電話一直沒有來。項瑾失望而無力地將電話扔進包裏,換了鞋,準備進自己房間。
這時候,項光磊和紫祺都已經回去,隻留下老爸項部長還坐在客廳的沙發裏借著燈光閱讀。
項部長有個習慣,睡前喜歡看幾頁書。今天他看的是前國家領導人李瑞環的《學哲學用哲學》。其實,今天項部長並沒有真的看進去,他有些心思不定,滿腦子想的都是,曾給梁健發過的那條短信。
項瑾這麼快便回來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項瑾提著包,很失神的樣子,隻對他說:“老爸,你也早點睡。我先上去了。”
項部長卻喊住了她:“瑾兒,你等等,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項瑾停下了腳步,說實話,這一刻,她實在沒有心思聽什麼事情,她滿腦子都是剛才在賓館給梁健的那一巴掌,還有他看著自己時眼中流露的驚訝、欣喜和茫然……
項部長說:“瑾兒,有件事,爸爸要向你道歉。”他頓了頓,看了項瑾一眼,又說,“我曾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做過一件事,現在想想,實在很不應該……”
回到房間,項瑾依然有些怔怔地回不過神來。
原來,父親曾給梁健發過一條短信;原來,今晚上那一巴掌,她是錯怪了他;原來……
項光磊將紫祺送到了公寓,雖然兩人交往已經很長時間,但一直都沒住在一起。在項光磊心目中,紫祺是失而複得的仙女,他不會強迫她。他說,一切都等到他明媒正娶她的那一天。稍微坐了坐,項光磊聽紫祺說有些累了,便站了起來。
其實,他的住處也在這同一所公寓,當初,為方便照顧她,他放棄了自己舒適的房子,租到了這裏。
項光磊走後,紫祺怔怔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然後拿起小包,走出了公寓。
她打了一輛車,向一家賓館趕去。
一路上,她都對自己說,有些話一定得告訴梁健。
紫祺出門沒多久,後麵一輛車便跟了上來。車裏坐的是項光磊,他的牙齒都咬得緊緊的。
梁健這回是真的要睡了。沒想,門鈴又突然響了。搞什麼鬼?深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啊?梁健還真有些生氣了,繃著臉霍地一下拉開了門。
門口,紫祺無聲地站著,恍如一朵百合,靜靜地開放在這夜裏。
一晚上,黃依婷、項瑾、紫祺,美女連番來襲,梁健有些HULD不住了。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紫祺,梁健手把著門框,問道:“紫祺,是你?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紫祺看著梁健,無奈而苦澀地笑了:“你真的覺得我是紫祺嗎?”
梁健心裏有些混亂。一開始,她一遍遍地強調自己是紫祺,現在又突然來問他,是否真的覺得她是紫祺。隻是,對他來說,無論是餘悅,還是紫祺,他們都不再可能了。她現在有了新的幸福,就像黃依婷說的那樣,他應該放手了。
梁健說:“是的,我相信你是紫祺。”
紫祺深深地看了梁健一眼,然後,突然撲到梁健身上,雙臂狠狠地抱著梁健的脖子,說:“梁健,可是,我是餘悅。我希望我還是餘悅。”
感受著這樣熟悉的氣息,這樣熟悉的語氣,梁健不是不心動,不是不感動,不是不搖動,可是,想起那個在乎她的男人,想起她在他的嗬護下,在這裏生活的挺好,他還是克製了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紫祺,你已經不是餘悅了。”
紫祺慢慢地鬆開了手,她瞧著梁健的臉:“不,我是餘悅。至少現在是餘悅。”
不能不說要推開她,是艱難的,但是,除了推開她,他還能怎樣呢?在病房裏,他已經問過她,他不能阻擋了她的幸福。他覺得自己臉上的笑有些僵,但他還是說:“別傻了,紫祺。也許你以前是餘悅,但自從你背負一切,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求醫,你便是紫祺了。我看得出來,那個人很在乎你,你應該回到他身邊。當初,我們沒能堅持到最後,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和他走到最後。祝你幸福,紫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