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負荊請罪(2 / 2)

薑岩見朱庸良態度堅決,對待他就像對待一雙用舊的鞋一樣,很想衝他吼一句:“那都是你指使的。”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朱勇良的為人他清楚,絕對算不上心胸豁達,如果這一刻自己貪圖口舌之快,也許就連副科級組織員這個身份也會丟了。既然一直以來都忍氣吞聲地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次了。這樣想著,薑岩垂頭喪氣地走出了朱庸良辦公室。不過,這一次他總算是看清楚了朱庸良,當時自己為什麼這麼傻,巴巴地要為他賣命呢?實在是大錯特錯啊!有人說,上天安排人遇到困難挫折和失意,隻是為了讓他在人生的低穀裏看清楚身邊那些真真假假的人。隻是,這一次,代價未免太大了。他十年的青春時光就這樣在組織部無聲無息地流逝了。

老婆陸媛打來電話,問他去朱部長那裏後情況如此。薑岩隻有歎氣。陸媛說:“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找梁健?”薑岩說:“真是異想天開,梁健憑什麼幫我?”陸媛說:“憑我是他的前妻。”薑岩聽了這句,就窩火了,他想起那次在賓館的事情,雖然沒有抓到陸媛和梁健的現行,可他心裏始終存了懷疑。陸媛似乎也察覺到了薑岩在想什麼,就說:“你如果不抓住這次機會,那麼你不但之前在組織部的十年苦逼毀於一旦,以後十年估計也彌補不了。”

薑岩當幹部科長這麼多年,心裏當然明白,對於幹部來說,有些機會一旦失去,也許這一生都再難有所發展。如果他這次出部不能一步到位成為領導幹部,以後想要再上升一個台階,就更難了,畢竟他不再是幹部科長,再也沒有這方麵的優勢。官場的人很現實,不會看好一個被組織部“放逐”的幹部。更何況,官場從來不缺人才,每年都有無數聰明能幹的年輕人擠過了“公務員考試”的獨木橋,充實到這個大家庭中來。而且他薑岩再能幹也已經不年輕了,他再也等不起又一個十年了。

這麼想著,薑岩硬著頭皮走進了梁健的辦公室。

雖然梁健重新分管幹部工作,但薑岩主動來他辦公室的時間還真不多。這次,薑岩非常謙卑,連表情都帶著些怯生生。梁健看出薑岩有心事,也不急著問,隻請他坐下來。

薑岩卻哪裏坐得住,他很不自然地稱呼一聲:“梁部長?”梁健說:“薑科長,找我有事?”薑岩坐在椅子裏,雙手放在膝蓋上,握拳,又鬆開,鬆開又握拳,內心翻江倒海,卻不知從何說起。

看著薑岩糾結的樣子,梁健不是猜不出他為何事而來。梁健想:既然你有事找我,你不說,我也不主動問。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要看你自己的認識是否到位了,敢不敢說了。

薑岩糾結了好一會,才終於開口說:“梁部長,今天我是來向您道歉的,真誠地道歉!”梁健這才身子往後靠在了椅子裏,說道:“薑科長,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向我道歉啊?”薑岩朝梁健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去,說著:“梁部長,我是為了正科級領導幹部後備人選推薦會議上說明材料的問題,真誠地向你來道歉!

梁健沒有做聲。他本來還想刁難薑岩一會,假裝不知。可後來想,還是一言不發,讓他先講完再說。

薑岩看梁健不說話,更加不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麼。他知道,關於那次說明材料的事,梁健坐了很久的冷板凳,心裏肯定是無名之火無處發泄,積壓到現在,如果自己承認,梁健說不定會破口大罵,不過,既然來了,薑岩也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薑岩說:“那件事情,是我授意車小霞去做的。”梁健心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這事總算真相大白了。梁健說:“這事純粹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另外有人指使你這麼幹?”薑岩的目光怯怯地滑過梁健的臉,說:“這事,其實我也是受人指使。不過,我不想把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請你原諒我。”

即使薑岩不講,梁健心裏也有數。那人肯定是組織部長朱庸良。車小霞的錄音,雖然斷斷續續,卻不難聽清朱庸良的名字。不過梁健還想要試試薑岩:“如果,你不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又憑什麼原諒你呢?你不是不知道,為了那次失誤,我被整得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