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安麵包車裏的人,叫潘二子。二子是區人大主任潘德州的侄子,平時遊手好閑,是個混混。這次區長周其同讓潘德州物色個人,專門盯朱新毛的稍。潘德州就想起了這個無所事事的侄子。為了二子不務正業,堂兄多次來找過潘德州,希望他能幫忙給他安排個工作,潘德州想這次機會正好。於是,潘德州就安排潘二子去跟蹤朱新毛,每天250塊,對二子這樣的家夥算是高薪了,這錢變個法子從區財政支出,區長周其同也已經同意了。
潘二子見朱新毛上了樓,便拿出手機給潘德州打電話。
潘德州問:“情況如何?”
二子說:“他已經回家了!”
潘德州說:“他回不回家不重要,有沒發生什麼事?”
潘二子說:“事倒是沒有,就是見了一個人。”
潘德州在機關裏見多了聰明人,往往他一個眼神,手下的人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聽二子不得要領的話,心裏有些生氣。他問的有沒發生什麼事跟見了什麼人不是一回事麼?可這個潘二子還跟他較起真來,潘德州隻好說:“見了一個人,也是事!你快說,見了啥人?”
潘二子說:“是個年輕小夥子,見麵的地方是在翠苑小區門口的‘藍吧’。”
潘德州沒去過“藍吧”,就問:“什麼‘爛吧’?還‘餿吧’呢!”
潘二子說:“不是“爛吧”,是“藍吧”,一個酒吧。至於那個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潘德州不滿意地說:“那你不去搞搞清楚?”
潘二子說:“你不是讓我一直跟著朱新毛嗎?我又不是孫悟空,不會分身術,怎麼去搞清楚啊?”
潘德州聽二子說話,心中有氣,卻不知該如何罵他!
潘二子忽然又說:“不過我用手機,拍了兩張照片。”
潘德州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還會拍照,趕緊說:“那你快把照片發給我!”
潘二子發過來的照片,不僅僅有梁健,還有李菊坐在車裏的照片。潘德州一看,有些不解,問道:“另外一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潘二子說:“那個女人,一直跟著那個年輕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許是他老婆,怕他偷人也不一定。我反正沒事,就拍了一張,不知道有沒有用。”
潘德州認識李菊,心裏一驚,這可是一個重要信號,怒道:“你剛才怎麼沒有告訴我?”
潘二子說:“可你也沒有問我啊?”
潘德州在心裏罵道:怎麼就這麼沒腦子呢,真是算盤珠撥一撥動一動,我咋就有這種扶不起的親戚呢?
潘德州見形勢緊急,趕緊來到了區長周其同辦公室。周其同說:“這麼說,胡小英在打朱新毛的主意?”潘德州說:“如果讓胡小英把朱新毛這張牌捏在了手裏,我們就會很被動。”周其同說:“朱新毛這家夥,對我們來說,遲早是個麻煩。”潘德州說:“可其實,朱新毛手裏並沒掌握什麼實質性東西,如果他敢說出什麼對你不利的話,也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畢竟他現在被免職了,人微言輕,到時候大家一定會認為,朱新毛是因為丟了官,精神失常亂咬人!”周其同凝神思量,過了一會才說:“沒這麼簡單,如果朱新毛真被胡小英拿下了。對我們來說,他就是一個隨時會拉響的炸藥包,主動權全在胡小英手裏了。明年是屆中調整,萬一省委組織部來考察我,有這麼一個心腹大患在,總讓人不安!”
潘德州說:“他手裏拿不出確切證據,估計也不會亂說,而且考察組講究證據,對無憑無據的說法,應該也不會相信。”周其同說:“證據不證據,隻是程度的問題,考察組對於存疑的事情,也會向首長彙報,到時候難以做出否定性的解釋,也是個問題。況且,電梯出事的那天晚上,朱新毛給我通過電話,若真是追查起來,這些通話記錄,也可以作為證據。哎,當時,我還真是不該接朱新毛這廝的電話!”
潘德州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麵,說:“周區長,事情已經這樣了,後悔也沒用。你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去做?”周其同說:“當務之急得阻止胡小英收買朱新毛!”潘德州說:“要不我去跟朱新毛談一次?”周其同說:“潘主任,你能主動勇挑重擔,我很高興。不過,這件事由你出麵恐怕不合適!”
潘德州:“那總要有個人出麵!”
周其同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