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鄉遇故知(1 / 2)

夜色深沉。

龍飛看著眼前怎麼也不能發動起來的摩托車苦笑。

前天辭職不幹之後,龍飛想出門散散心,跟父母打了招呼之後,草草準備一番,就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一人一車從湖北荊門出發,途經襄陽、十堰,直入陝西,最終目的地是龍飛景仰不已早就有心想去瞻仰的黃帝陵。

為了早點抵達黃帝陵,就連早已心向往之的漢唐故都長安(龍飛更喜歡這個名字而不是西安,所以就用這個名字了,不喜勿噴)都沒能讓龍飛停下來遊覽一番,而是穿城而過,一路風馳電掣在這八百裏秦川上,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是銅川市,出了銅川境界之後就是黃帝陵所在的陝西省延安市黃陵縣。眼看聖地在望,卻不曾想到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郊野外偏偏趕上摩托車出了故障。

還是往前推行一陣,看能不能找個人家借宿一晚,等天亮再做打算吧!龍飛迅速做了決定,推著摩托車走了約二十裏地,好不容易發現一塊隱隱約約有些亮光的位置,龍飛有了些期待,趕過來一看頓時大失所望,竟然是塊墳地,那些亮光就是墳地上星星點點的磷火。

筋疲力盡的龍飛歎了口氣,看看手機,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算了,今晚就在這墳地將就著過一夜吧!

龍飛在墳地四周收集了一堆枯枝敗葉,燃起篝火,驅散了冬夜的寒意。在篝火旁鋪上一條長毯,又打開摩托車後備箱,拿出一瓶白酒和一堆鹵菜,在長毯上坐下來,準備就這樣苦中作樂,慢慢喝著酒,度過這漫長的一夜。

喝著喝著,龍飛又想起了自己這憋屈的半生:父親是警察,母親是稅務幹部。龍飛小時候家境尚可,喜歡讀文學書籍和史書的他上高中時卻不願再在學校接受教育。拿到一本高中肄業證書之後龍飛在母親的操作下,內招進了稅務機關成了一名稅官,這份原本令人羨慕的工作龍飛卻未能長久擁有,在稅務機關混了五年之後龍飛就不顧母親反對,一意孤行的辭了職。

後來就一年不如一年,一直掙紮在社會最底層,靠做保安的一點微薄收入糊口,且都做不長久,在一個又一個單位間跳來跳去,如今已經是而立之年尚一事無成,難道這一生就隻能這樣了?我不甘啊!龍飛心中怒吼,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借酒澆愁的他仗著酒意吟道:“李廣年高爵難封,劉備嗟歎髀肉生。稼軒海內奇男子,空餘沙場點兵夢。”一首詩念完龍飛忽然悲從中來,眼眶泛紅,竟然流出兩行血淚,龍飛渾然不覺,隻是嚎啕大哭:“老天你不公啊!”

又哭又叫了一陣,龍飛不再言語,隻是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酒。已經醉眼迷離的他全然沒有注意到前方一雙明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眼神裏包含著的情感很複雜,有驚訝有憐憫有慈愛。良久,這雙眼睛消失了。而借酒澆愁的龍飛早已醉倒在地上。

一個多小時之後,墳地旁的大道上,一輛橙黃色保時捷卡宴在路邊停下,兩道雪亮的汽車大燈的燈光向龍飛躺著的地方直射過來,汽車上下來兩個人,走到龍飛身邊,將他抬起來放到了後座上,摩托車也抬起來放進了後備箱,很快卡宴倒轉車頭,向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深夜。

黃陵縣橋山後山一棟別墅的客廳內,一張圓桌旁,兩名男子正相對而坐,下首坐著一名年青女子。

年長男子對年青女子道:“文秀,你以前和你師兄見過麵?怎麼我以前從來沒聽你說過?”

被稱作文秀的年青女子無奈地道:“爹,我那時候又不知道龍飛是你的學生,再說我也沒必要見個朋友就得跟你報備一次吧!那我還不得累死啊!”

年長男子點點頭,看向對麵的青年男子道:“寧宇,你真的決定了了要走這一步?”

被稱作寧宇的青年男子點點頭,憂鬱地說道:“我決定了!這是我畢生恨事,也是我的罪過,導致大好河山淪於夷狄之手……”

文秀打斷寧宇的話道:“晉王,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原因。”

寧宇喃喃道:“我知道,崇禎皇帝,東林黨人,李自成,吳三桂,我義父,我……,所有人都有罪,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結果最終導致了這個結局。”

年長男子歎了口氣,問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找陛下說這事?”

寧宇遲疑片刻,道:“越快越好吧!”

年長男子點點頭,道:“你要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和你一起去吧!”

寧宇點點頭,道:“多謝衛公!”

衛公擺擺手,問道:“如果陛下同意了之後,你打算怎麼做?一個人去嗎?你就沒想過找幾個幫手?”

寧宇眼睛一亮,猛地站起來問道:“衛公,莫非您也有意跟我一起去?那可太好了,有您老擔綱我就不用擔心獨木難支了。”

衛公啞然失笑:“你小子還真敢想,主意都打到老夫頭上了。隻是老夫年紀漸長,不願再四處奔波!你還是另選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