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影方才本想將淩夢莎及姐姐的事情問個清楚,但想:“這麼一來,我的身份立馬便會揭穿。我雖殫精竭慮,助天山派抗敵,還冒死給邪派中人療毒,可天山三老之死以及受命向盧焯義獻計,這兩樁歹事雖說非我所為,卻將此間黑白兩道中人,都給得罪了個遍。他們現下個個恨我蕭影入骨,我這一露出本來麵目,他們何嚐不會將我的一番好心,說成奸險狡詐之尤。”
他之前含冤受屈之事遇得多了,一言一行,便也不再那麼衝動耿直。
幽情妖姬哀哀怨怨,又將往事重提,言語之中,無非便些當年與呂洞賓的情深愛重、海誓山盟,而後再將殘月道姑、無恨師太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到恨處,她道:“殘月、無恨兩個賤婢,屍身早在好幾年前便化為膿血。我們三人同在人世時,你不肯偏心,三個都不來睬,那也便罷了。可你明知她倆已死,何以還不來睬我?妾身等啊盼啊,不見你來,又馳風騁雨,四處找你不到。如今殘月賤婢的徒子徒孫有了難,你才肯現身。在你心裏,哪裏還裝著奴家的好處!”
蕭影心裏拿不定主意,這時不知如何作答。
幽情妖姬見蕭影聽而不言,想想當年初遇呂洞賓,兩人情深愛篤、燕好歡歌的光景,日子過得那是何等快活。可惱殘月、無恨這兩個賤婢後來纏上了他,兩人便再無往日風光,直至慢慢疏遠,竟致成為陌路仇敵。自己這一生孤冷,全是被殘月、無恨這兩個騷狐狸所害!
然而此刻,心中日思夜想的呂洞賓,人便站在麵前,他卻對自己的一番動情言語漫不經心,全不將之當作一回事,懶得答上隻言片語,可見在他心底,一直愛的人隻有殘月,對無恨的情意,隻怕也在自己之上!
想到這些,不由得怒上臉頰,醋意漫胸,滿腔妒恨在她心底翻江倒海,便要將這些年來吃的苦楚,一古腦兒發泄在麵前這個“薄情郎”身上。
可一想:“憤怒乃愚笨弱者的舉動,我幽情妖姬一生孤傲,從不以弱者居下。你呂洞賓雖是我一生之中的天尊至愛,卻也不見得要向你低頭!”
這時她怒極反而哈哈狂笑,直將淚水也笑落下來幾滴,繼而麵露得意之色,幸災樂禍道:“殘月無恨,你兩個下賤女人,你們終屬血肉之軀,不過百年光陰,都已長埋地下,化為一灘膿血。我幽情妖姬修不成正果,卻也得以長生不老,與仙人同壽。你們兩個凡賤之人,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死的好,死的好……哈哈……哈哈……”
仰天長笑,麵色卻是蒼白如紙,毫無一絲歡悅表情。
她笑得幾聲,又在心裏想,殘月、無恨生前,呂洞賓對她二人處處偏袒護祐,若不是自己的武功頗比兩個賤婢為強,以她二人的性命作要挾,隻怕呂洞賓早就拋下與自己的情意,跟其中一人結成皓首之約。
她心中原想,自己言語中對呂洞賓的兩個老情人大加奚落辱罵,定可惹得他暴跳如雷,怒顏相向。沒想到他真個道行不淺,竟是穩如泰山,聞山崩而麵不改色,臉上並不表露半分怒容。這不正好說明,殘月、無恨在他心中,並非如自己想像那樣地位尊崇。難道他心中真正所愛,並非那兩個凡俗之女,而是自己?
此念一生,心中柔情頓生,突然柔聲道:“呂大哥,你還記得麼,咱們那年在汾陽杏花村相識,你那時去杏花村尋一位恩公後人報恩,而我卻是去找你那恩人報仇……”
說到這兒,見眼前的“呂洞賓”目光一閃,似是記起了往事,當即道:“呂大哥,你還將這事兒記在心裏,是不是?”
聽幽情妖姬提及杏花村,蕭影心下忽然想起,自己得了李飛煙前輩遺書,受了轉交驚鴻簪之托,受命保護其後人之事。可如今非但李前輩的後人毫無眉目,便連驚鴻簪,也給朱瑤拿了去。雖說驚鴻簪之中的秘密,當今世上無人猜得透,朱瑤即便將之交與乃父,再給他個十年八年,也未必尋得到寶藏,其得不到寶藏,為禍天下蒼生的擔憂,倒不必掛懷於心。隻是李飛煙前輩的遺願,在自己有生之年,恐難替他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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