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想著,聽得蕭影一疊聲,語無倫次地說下去,噗嗤一聲樂道:“人家又沒怪你,你幹嗎這個樣子緊張?我隻是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像這樣子……這個樣子過,這才害怕,慌了神兒。”
再一想,蕭影肯如此貼身相救,全然是看在兩人情意相投、愛戀纏綿的分上,若換成旁人,隻怕他肯這樣,另一方也非誤會他一生不可,他又哪敢胡亂去抱別的女人?
蕭影原也想到,兩人現下已不分彼此,這才敢袒胸露乳、擁香送暖。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兩人心意相通,又是一陣情意綿綿,兩下不言不語,心間均自覺著無比的坦然舒泰。兩相默默相擁而臥,情足意滿之下,心鏡明徹,胸中更無雜念,不覺間又自沉沉睡去。
睡夢中,朱瑤果真與蕭影雙宿雙飛,還生下一群天真可愛的孩子,兒孫歡騰繞膝,其樂融融,直至兩人滿頭銀發,還自恩愛如初。
驀地裏有個聲音道:“師父,樹上有兩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朱瑤美夢正歡,聞言睜開眼來,嘴角兀自掛著一絲笑意。
這時蕭影也驚醒,天色四明,兩人四目一對,心中登然晴空萬裏,均覺整個世界是那麼美好。
此刻眼睛看不見下麵何人在說話,但覺聲音甚是熟悉,依稀便是李宛兒。
一忽兒美夢甜甜,一忽兒又回到不得不麵對的現實,朱瑤蛾眉微皺,愁顏上頰。
兩人不約而同相擁坐起身來,一眼便瞧見如塵和李宛兒站於樹下,正自抬頭往樹上張望。
蕭朱二人這一探頭下望,四人麵上盡皆變色,都是“啊”地一下,訝然失聲。
蕭影麵如死灰,不知以何言語相對,心想這回誤會可是大上天去了!
心中慌亂,便就忘了兩人原來是以披風纏係在一起,連忙要起身下樹,這一用力,發現不對,身子已然躍到空中,腳手受縛之下,半點力道也施展不開,連帶朱瑤和著披風一起給他拽下樹來,雙雙滾落雪地之中。
事有不巧,朱瑤的小襖也在這時給帶了下來,正好罩在蕭影頭上。
兩人跌落雪中,披風仍自牢牢將他二人綁縛成一捆,小襖又罩住了蕭影的頭臉。
場麵狼狽不堪。
蕭影心下叫苦不迭,手忙腳亂丟開小襖,慌慌張張去解披風袖子。可這一慌亂,怎麼說也解不開來,便連袖子結係在何處,一時半會哪能找著。本想運功崩裂披風,實怕朱瑤挨冷受凍不過,又有性命之危。
心想反正這樁醜事早給師父和宛兒看在眼裏了,見不得人的勾當,自己一無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何不泰然處之?當即鎮定心神,轉頭去找披風結係所在。
眼見如此場麵,如塵氣得臉色蒼白,渾身打顫,失聲罵道:“你……你們簡直禽獸不如……我……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宛兒臉上更無半分血色,頭腦一暈,幾乎站立不穩,勉強自牙縫間擠出三個字:“不要臉!”弓身自地上抓了一大把殘雪,沒頭沒腦朝蕭影砸打過來,隨之泣聲掩麵奔出,竟在雪地中一連摔了幾跤,跌跌撞撞奔向茫茫雪野。
如塵擔心李宛兒,一時顧不得蕭朱二人,自後叫道:“宛兒,你去哪兒?”
這時遠遠有個聲音道:“師妹,師妹,你去哪兒?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們,等等我……”卻是韓書彥的聲音。
如塵聞言,麵色舒緩了下來,大聲道:“書彥,快些將你師妹追回來,師父在這裏等你們!”
韓書彥身影不見,回話道:“是,師父!”隨即蹄音沙沙,想他是騎馬而來。
如塵見蕭朱二人麵色尷尬、衣冠不整,這時候才分身開來,心自料想:“他倆這生模樣兒,怎會有甚麼好事做出!”
揣定他二人已然做下苟且之事,心都快給氣炸了,厲言又道:“不知廉恥的東西,還不快穿衣服!”
蕭影繞樹找尋一圈兒,這才將仍自濕漉漉的內衣外衣悉數穿上,走到如塵麵前,微微鎮懾心神道:“師父……”
隻叫得一聲“師父”,未能多說一個字,如塵衝口便道:“閉嘴,誰是你師父來著?我沒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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