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哪家皇土哪家兵(2 / 3)

林若素見他眼含輕薄之意,不由又羞又怒,心裏想著不知如何脫身,便又更添煩絲。

蕭子儀心下盛怒,卻也隱忍不發。

這時,兩個兵匪早已搶到橋頭,將石柱上拴的繩索解開,橋下撲的一聲響,一大塊柴閥插入河中,籬笆也似地,將橋洞封死。

蕭子儀心想,便是橋洞暢通,那也沒氣力劃船逃命。為今之計,隻需多些賄賂,必定可以打動這兩個兵卒。實在不行,隻有撒個彌天大謊,假想一個秘密寶藏,叫他們信以為真,以此為誘餌,他們才不致妄下殺手。

言念於此,正要好言相商,兩個兵卒似是講發了性,竟是收嘴不住,你來我往,說得白沫橫飛,不亦樂乎,似乎有意要在林若素麵前逞能。

隻聽那矮個子道:“朱阿三那廝荒淫無恥的醜事,林娘子必定有所耳聞。他霸占下臣妻女、供其獸欲且不說,便連自己的兒媳婦也不放過,每派兒子外出公幹,即在家中做那‘一樹梨花壓海棠’之事。”

高個子明知故問道:“這‘一樹梨花壓海棠’是啥意思,老哥我不大聽得懂。哈哈!”

矮個子有意無意的道:“這個可是有典故的。話說一個八十歲的老先生,娶了十八歲的一門小妾,新婚之夜鴛鴦被裏春流暖,有感而發,便作了一首詩,詩雲:‘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與卿顛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沒想到他的一位詩友有意調侃,也寫了一首詩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高個子道:“你罵朱溫,小心傳進他耳朵去,那可不是玩的!”

矮個子道:“就他朱阿三做得,我便說不得?”

高個子道:“現如今,朱阿三可是權傾朝野之人,連皇上都給他掐著脖子,做不得主。你道國都從長安遷到洛陽,是昭宗皇帝做的主麼?他是受朱阿三脅迫不過,這才遷都。”

矮個子道:“咱們神策軍,豈是吃軟飯的!真個打將起來,朱阿三未必便是杜指揮敵手!”

高個子道:“呸,什麼神策軍,還不夠朱溫一口吞。聽說杜指揮使,早便與朱溫一路人了,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孤立無援。以後咱們見著朱溫部屬,可得客客氣氣的,沒的給人割了項上人頭,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矮個子道:“我呸他個流氓朱阿三,他也想當……當……”

言猶未了,一個“當”字方出口,猛然之間,兩人四足緩緩離地而起,升高半尺有餘,這才定住。

蕭子儀大吃一驚,隻道兩人中了什麼邪魔妖法,抑或被什麼怪物叼了起來。再看時,隻見兩人慢慢分開,中間豁然露出個精悍威武的大漢來。

這大漢渾身肌肉虯結,的是壯實,手中兩個兵卒,想是平日難得吃飽肚子,相形之下,更顯瘦骨嶙峋,攥在壯漢手裏,實也沒什麼掙紮餘地。

蕭子儀等正不知發生何事,卻聽橋頭那邊有人說道:“方今天下大亂,群寇並起,割據藩鎮,擁兵自重。北有李克用、劉仁恭;西有李茂貞、王建;東有楊行密、馬殷、王審之、劉隱等。本王坐擁中原腹地,雖可協助天子,以令諸侯,然而李克用等人稱王稱霸,陽奉陰違,個個明裏答應得好好的,背地裏卻隻是跟我使壞,長此以往,我部恐要四麵受敵,實乃心腹大患。倘要收服這些藩鎮,軍師有何良策?”話聲雄沉,頗不類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