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突汗連喊了幾聲,見外麵沒有人呼應,立刻意識到冰窟裏的危險狀況。
他假意地命迪裏拜爾出去開燈,要她查看發生什麼事情。
一麵不動聲色地大聲嘟噥,咒罵手下打擾了他的好覺;一麵悄悄穿衣,持槍在手,躲在帷幔之後觀察外麵的動靜。
迪裏拜爾手執電棒,找到了蓄電燈的開關。冰窟裏的好幾盞燈同時亮起。
熊敬釗早就意料到冰洞的電源,使用的會是一種高能量的軍用蓄電池,後悔自己粗心大意,沒有事先想到把線路提前破壞。冰窟裏的光亮,使得他和孫意映的夜視鏡,失去了在夜戰中的優勢。
當迪裏拜爾向他們這邊洞窟走來時,冷不防被熊敬釗一把捂住她的嘴,順手拉到了身後。迪裏拜爾嗚咽了一聲,電棒落地。
“怎麼啦,迪裏拜爾,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這其實是突汗在故意發問。
孫意映向迪裏拜爾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害怕,更不要反抗。
迪裏拜爾掃眼到床上、地下,那兩具血汙淋淋的屍體,嚇得全身哆嗦。她如果不是被熊敬釗架著,會立刻癱倒在地。
“迪裏拜爾,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突汗繼續問道。
他已經斷定了眼前麵臨的危險,開始考慮對付手段。甚至不再猜疑,幾個手下要麼被製服,要麼已經喪命。而迪裏拜爾,此時也分明被敵人掠去。
並且,突汗還想到闖進冰洞裏的危險分子,極其可能就是與古孜力提一夥,白天在大漠客棧見到過的幾位登山者。既然與古孜力提有過槍戰,那麼這幾個登山者,也會無一例外身揣致命武器。
所以,他不打算從帷幔後麵冒然現身。
熊敬釗在與突汗的僵持中,聽到突汗的聲音就藏在帷幔之後發出。從自己腳下的位置,到帷幔不過是三米多的距離。他也在緊張思考對策。
“迪裏拜爾你這個婊條子,快點告訴我,進來了幾個外人?”。
發現突汗明顯開始焦躁,熊敬釗又確切看準他的位置,終於尋到突襲的機會。於是,鼓足全身的力量,一個彈跳猛地上前,揮起太子劍直刺過去。
這一劍,並沒有刺中突汗,反倒把帷幔扯了下來。寬大的帷幔把熊敬釗和突汗纏捆在一起。兩人你翻我滾,上下廝打,手中的武器都失掉利用機會。
孫意映雖然能辨認出裹在帷幔裏突汗的高大身軀,但兩個男人正在貼身肉搏,令她尋不到幫手的時機。
情急生智,她一下子關掉了冰洞裏的燈。
黑暗之中,突汗眼前漆黑一片,失去了搏鬥的優勢。他的手槍早已經脫身,隻能抓住熊敬釗不放,與他糾纏在一起,用體力威猛的雙膝、雙肘,不斷撞擊熊敬釗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當突汗再一次把熊敬釗壓在身下時,帷幔中伸出了一雙腳。
孫意映大喜,因為這是一雙馬靴,而不是熊敬釗的登山鞋。當下,她揮起匕首向馬靴刺去。
突汗痛喊一聲,身子向後翻轉,抬起一拳擊中了孫意映。忍痛拔出刺進馬靴裏的匕首。
就在突汗騰開這隻手的一刹那,熊敬釗手中的太子劍乘勢向著突汗的小腹,竭盡氣力,連續幾次,輪番致命猛戳。
突汗高大的身軀,終於無力地倒向一邊。但他掙紮之中,還是劃傷了熊敬釗的右肩膀。
孫意映開亮冰洞裏的燈,呼喚迪裏拜爾做幫手,一起替熊敬釗受傷的肩膀纏上繃帶。
“你一定是老阿曼大叔的孫女?”
“是!”迪裏拜爾怯生生地回答孫意映。“謝謝你們救下我!”
突汗自從在禿鷹嶺紮下營地以後,偶然在大漠客棧窺視到迪裏拜爾的美貌,一年多前就在半路上劫奪了她,淪為自己的性奴。
“那個叫庫斯·塔耶裏的人,他沒有死。”孫意映告訴迪裏拜爾。
她剛才從突汗與摩爾邁的對話裏,判斷迪裏拜爾和庫斯·塔耶裏一定相互愛慕,所以才好心地說了出來。
“萬能的真主呀!善良的庫斯·塔耶裏還活著,你沒有騙我吧?”迪裏拜爾驚喜道。
一年多來,營地裏的暴恐分子中,隻有庫斯·塔耶裏在關心和同情她的命運。如果沒有年輕的庫斯·塔耶裏帶給她對未來的希望,迪裏拜爾也許早就想著跳入萬丈冰崖。
“他被突汗留在了大漠客棧。”孫意映回答道。
“求求你們,不要傷害庫斯·塔耶裏。我發誓他沒做過壞事,是和突汗他們不一樣的人。他是為了救我,才投奔到營地!”迪裏拜爾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