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汗隊長。我這就回營地,馬上派人把迪裏拜爾給您送回來!”
過了一會,被稱作摩爾邁參謀的人,手持一柄火把,從那個大冰洞裏走了出來。果然,小冰洞這時探出一個腦袋,問候過摩爾邁一句以後,便又縮了進去。
孫意映不由得暗暗敬佩熊敬釗的眼力,他果然像掌握自己的呼吸一樣,非常縝密地觀察和掌握周圍每個地形及動靜。
摩爾邁在距離兩人幾米遠的地點,擦身而過。他大概因為極為熟悉下山的路,所以沒有將火把向腳底去照亮。
從這裏的冰洞到那兩排營地,中間不過兩百多米。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又一個火把從下麵遊了過來。火把照耀著一男、一女兩個身影。他們走得近了,孫意映的呼吸因為吃驚,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幸好,這對男女是在睡夢裏被剛剛叫醒,意識還處於半懵狀態,並不在意旁邊有什麼聲息變化。
男的把女人送到洞口,高喊了一聲:“迪裏拜爾送到!”便折身回來,高舉火把下山去了。
那個小冰洞裏的腦袋跟著再次探出腦袋,含混地嘟囔了一句,便又躲進了洞窟。這次,冰牆上原本露出的槍杆不見了。
熊敬釗想象得到,小冰洞裏的哨兵這時已經困意上身,也許抱著槍縮緊身子取暖。但是,他依然不得從容自己,有片刻的鬆懈或走神。
再看孫意映,她已經漸漸恢複了平靜。剛才,她一定是借著火把的亮光,看清了那個被送過來的姑娘,正是巴紮庫鎮普拉清真寺裏,老阿曼大叔失蹤一年多的孫女迪裏拜爾。
這是個意外發現,不難理解孫意映的緊張心情。
“啊,我美麗的姑娘迪裏拜爾,為什麼不在這裏迎接你的埃爾,反倒躲到營帳那邊去了。”
能聽得出,突汗的口氣不僅帶著淫望,還明顯藏著一種嫉妒。
“尊敬的突汗先生,我不知道您今天會回來。”
迪裏拜爾膽怯地回答。
“你難道沒有失望麼!因為庫斯·塔耶裏,並沒有與我們一同回來?”
“他……出事了?”
“哈,你果然很關心年輕漂亮的庫斯·塔耶裏!”
“不,不!尊敬的突汗先生,我隻是在營地那裏聽到了槍聲,所以才有些害怕。”
“實話告訴你,庫斯·塔耶裏已經死了。”
“他……死了?”
“迪裏拜爾,你流淚了!哈哈,流淚了。好得很!不過開槍打死他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了回來。”
“你是說,那個被拷問的受傷人,是他打死了庫斯·塔耶裏?”
“看看你呀,美麗的迪裏拜爾,你的眼淚流個不停了。也許你心中在難過,那個被打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突汗,而是年輕的庫斯·塔耶裏。”
“我怎麼敢去想,突汗先生會被人打死……我難過庫斯·塔耶裏,隻因為他是個好人!”
迪裏拜爾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迪裏拜爾,我不許你再哭!快給我脫光衣服,立刻爬到床上來。”突汗咆哮大叫道。“來人,掐滅煙灰,把洞裏的燈全給我熄掉,老子要威風了!”
掐滅煙灰,在南疆語中的意思是關燈。
不消一分鍾,洞裏的燈火全滅了。
隨後,是迪裏拜爾的不斷抽泣,夾雜著突汗那野獸般的,一陣陣極為快意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