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龍(1 / 3)

秋季已至,漫山映紅,秋風掃落葉,隨風而起,整座山頭似包裹著一層粉狀素裹,分外妖嬈,山頭下溪水清澈見底,潺潺蜿蜒流下,此時,旭日東升,秋色如霓虹,山下農田階梯分隔,麥苗枯黃,一片金燦燦,菊花開滿山野,群芳瀲灩,增添了一分雅景。

不遠的一處村莊,鱗次櫛比,坐落有秩,堪堪農夫走了出來,肩扛鋤頭,又是一天的農耕起始,村莊少婦,已經坐在了織布前,細細紡織,院子中一群孩子分成兩邊,各自人摔跤,愉快正酣,牆角落,一個看去明顯比這裏眾小孩高出一頭的少年,麵相粗豪,眼神炯炯有神,憨笑的看了眼眾小孩,眼見戲耍高興,心癢難騷道;“我可以一起玩麼”

眾位小孩回頭,一個枯瘦的少年站出來道;“虎子,你實在長的高大,一對一,我們可不是你的對手”

叫做虎子的少年,搖搖頭,憨厚的撓了撓後腦道;“這樣吧,你們一起上”

聽他這麼說,所有小孩想去一眼,竟是麵色決然,堅毅如石,盡皆搖了搖頭,一人道;“這可不行,一打一我們不是對手,可是一起上勝之不武,不符合江湖道義,說出去讓人嗤笑”

虎子聳了聳肩,一臉無奈之舉,垂頭喪氣,兀自坐在地麵,悶悶不樂,眼中淚水溢出,眾位小孩一怔,隨即爽朗嫩笑,走過去圍著虎子道;“我們下山去吧”

忽的,一個年邁六旬的老人拄著拐杖,緩緩走來,麵色枯黃,皺紋縱橫交錯,眼色沉沉,眾小孩見狀,心知又是說教來了。

老叟枯瘦如才,弱不禁風,雖未開口眾小孩心知肚明,隻得打消念頭,老叟緩緩坐下沙啞道;“外麵兵荒馬亂,土匪橫行,再過不久,我們也要遷移南方,大周已然是岌岌可危,官兵隨時會抓人充軍”話落,唉聲歎氣,一臉苦相。

誰知,眾小孩不厭其煩,這一句話聽過不知多少,下一句肯定是,當朝皇帝醉酒美色,後宮佳麗三千,整日尋歡作樂,不問朝廷之事,且奸臣當道,百姓苦不堪言,更何況此處正在周吳交接處,怎會管死活,當下靜靜的聽著村長把下句講完,眾人鬆了口氣,卻是一陣歡笑。

老叟一怔,不明所以,茫然道;“孩子們,這兒有什麼好笑的”

憨厚個頭高大的虎子站了出來道;“老爺爺,你怕什麼,離此幾十裏,不是還有一位叔叔可以幫我們,他好厲害,上次一百名官兵,轉眼間被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土匪奪得遠遠地,盡管放心,他們不敢來尋事”

隻見眾小孩眼色放光,機靈古怪,這的確是一個理由,若是拒絕,不知多少歪理接踵而來,一口難辨多舌,徒自增添氣憤罷了,忽的,隻聽山腳傳來馬蹄聲,一群官兵正朝著這裏疾馳而來,老叟一怔道;“快躲起來”

眾小孩驚嚇不輕,隻是並沒有一人跑去,抬頭看著天上,隻要官兵一來,那位厲害的叔叔便會從天而降,募得,一陣狂風肆掠,迅速平息,山巒隻見一道人影飛來,落到了通往村子的道路上,所有小孩,欣喜萬分,紛紛跑了過去,圍著男子。

男子約莫五十歲,胡須飄飄,麵相文雅,眼色淩厲,隱隱透露著一股殺氣,一身白色緊身衣衫,又見體態寬闊,虎背熊腰,摸了摸最高大的虎子一眼道;“幾個月不見,又長了”

虎子憨笑一聲道;“叔叔,那些官兵好像不怕你,土匪都不敢來,他們來了幾次”

男子不置可否,淡淡點了點頭,轉眼看著已經快到眼前的官兵,離得一裏,便即停了下來,當下前方領頭總隊厲色道;“什麼人,趕快讓開,誤了軍情擔待得起麼”

男子看了一眼道;“既然今日不是來抓壯丁,我不便阻擾,隻是有什麼軍情我可以幫你們送到”

總隊一驚,眼看著這男子便不是好熱,想來又是江湖高手隱居在此,眼下軍情緊急,快馬加鞭,一刻也耽誤不得,皺了皺眉道;“經得兩國來使商議,如此斷斷續續,打打停停,日夜互相防備,決定兩國聯姻,平息數十年的戰亂”

聞言,男子大喜道;“當朝皇帝當真昏庸透頂,小小使者竟然決定了決策,這樣也好,周國國力本遠勝吳國,打成今日這番局麵,也算圓滿和解,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文書拿來,今日我便送到手裏”

此處距離南陽城,尚有兩百裏路,騎馬也要一日方可到達,常人怎會一日送到,猶豫半晌,還是交了出去,總隊抱拳道;“還望俠士不會食言”說著,調轉馬頭,竟自去了。

待的官兵走遠,男子打開文書,三行字看了一遍,果然是和解之事,還有玉璽蓋印,看來雙方也經不起常年的消耗,隻得作罷,當下,撕下一塊衣袖,指甲劃破手指,溢出鮮血,男子趕緊在繡布上,依著文書寫下一行字,兩國交合,戰亂已平,文書明日便送到,袖中竟然摸出一隻鴿子,眾小孩見了大為驚異,紛紛讚歎,繡布係在鴿子腳下,任由放飛。

“叔叔,鴿子也能送到麼”眾小孩異口同聲問道,在他們看來,鴿子隻是畜生,怎會精通人性,男子道;“鴿子當然精通,這叫飛鴿傳書”

精瘦的小孩問道;“它要飛到哪裏去,還會回來麼”

男子一愣,輕聲笑了笑道;“等你們長大了,自然知曉其中”

眾小孩不明所以,為何要長大了才知道,心頭盡是不解,隨即男子道;“聽你們說想要下山,也好,叔叔也有事要辦,帶你們一路玩個痛快”

聞言,眾小孩大放異彩,喜不自勝,歡呼雀躍,四處亂蹦,男子道;“趁著天色還早,我們趕緊上路”

男子帶著眾位小孩,朝著村子另一處道路走去,這條路便是通往南陽城,村子裏誰不知道這位男子的厲害,有他帶著,想來也不會有何危險,自是安心許多。

山路崎嶇陡峭,四麵深不見低的懸崖峭壁,眾人也走過多次,雖然險峻艱難,走得久了,也不會有何害怕,一行人風塵仆仆走在荒山野林間,悠然自在,風景秀色,引人目不暇接,不久,前方隻見一處懸崖相隔,隻有一座不知多少風雨的鐵索橋,鏽跡斑斑,橋麵木板腐朽風化,脆弱不堪,怎會禁得住人的踩踏,男子提醒一句小心,眾小孩並不害怕,來到橋前沉住氣,兩手抓著鐵索,腳踏在細細的鐵索上,搖搖晃晃,眾小孩豈敢大意,摸著鐵鏈,緩緩前進,男子淡然一笑,呼呼風聲,飛了過去,很快到了對岸,轉身大喊道;“都快些,天黑前趕到前方的鎮子”

眾小孩應了一聲,虎子走在最前麵,這裏隻有他的塊頭最大,力氣比眾人大得多,探路至少要穩妥一分,堪堪走了一半,隻聽一聲清朗的大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眾人心神一怔,眾小孩看了眼四周,不見人影,男子環視一圈,盯著前方一處山坳,眼色深寒道;“何人鬼鬼祟祟,竟然敢在我燕天行麵前賣弄”

“哈哈哈,九龍教,教主天龍,果然名不虛傳,無色天音,竟然隨便這麼聽了一下,辨認出我的方向,厲害,厲害”

呼呼風聲,一道人影飛到了橋的另一端,男子麵色端莊,俊朗清秀,額頭刺著火焰般的圖案,一手羽扇,在胸前輕撲,玉樹淩風,燕天行道;“你是誰,江湖上沒你這號人物”

男子道;“教主隱匿二十年,自然不知江湖之事,在下天劍門大弟子,柳塵風,見過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