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看著自己的妻子,小天一雙大手摩挲在碧霄仙子的碧玉手指之上,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不為人知的笑意,似乎這份笑意之中卻夾雜著一種莫名的孤獨,在碧霄仙子的手臂之上拍了兩下,小天依舊不說話。
好像是感覺到了自己夫君身體之中不能言說的孤獨,看著片片降臨在人間的六瓣雪花,這雪花,碧霄仙子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個年月了。但是依舊能夠從中感覺到一絲涼意,不禁埋怨道:“當年金鼇島的時候,老師的道場之中是四季如春,雖然說冬季踏雪,也是一個不錯的景色,但就是太悲了!”
小天驀然回眸,眼神之中頓時露出一絲冷漠,將碧霄仙子嚇了一跳,旋即道:“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小天笑了笑,搖頭,笑容從嘴角洋溢出來的苦澀卻是深入心底的:“夫人,無礙!”雖然如此說著,但是小天心中依舊不禁的想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縱然是千年夫妻,依舊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其中的差距,不是時間能夠平靜下來的。
夫妻兩個踏著雪,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過話語之中卻有些不苟言笑的意思。
煜陽花苑之內,陳煜陽淡漠的端坐在古色的亭台之中,白玉色的亭台,配上著雪景,不禁有些寒冷。小小的圓桌之上擺放著一壺溫熱的酒水,酒香四溢,有些像是當年人間界中的五糧液的醬香味道。
斟上一杯酒,酒水之中還冒著熱氣,撚起手邊的青色酸梅,吃上一口梅子,喝一口五糧液,心中滿是暖和。就連身邊的諸葛青青都眉宇帶笑的看著他,看著這個男人,似乎看到了第一次和他相逢的場景,嘴角笑的更加開了。
“你在笑什麼?”陳煜陽忽然開口問道。
諸葛青青撅著嘴角,嬌嗔道:“你在想什麼,我就是笑什麼了?”
其實這兩人都知道,大冬天的,喝著五糧液,吃著青色酸梅,自然是在懷戀一些事情。懷戀在那個地界之中的事情,那些過去的事情和那些過去的人。陳煜陽笑著挪了一下屁股下的猞猁猻的墊子,似乎想要讓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一點。
明明已經的寒暑不侵的修為,卻依舊習慣性的在自己的屁股下墊上墊子,這不是一種矯情,而是對於某種過往的懷戀,就好像是這漫天的雪花一樣。沉靜的良久,陳煜陽才自嘲的笑了一聲道:“似乎,似乎好多年沒有見過北國的雪了!”
“是啊,很多年了,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諸葛青青似乎搭腔,卻又不是搭腔的說著。
夫妻兩人沉吟了良久相視一笑,最終陳煜陽還是舉著手中的白玉酒杯感歎道:“曾經有人說過華夏就是一個大茶幾,上麵擺滿了十二億的杯具。如今看來,洪荒才是真正的大茶幾,上麵擺滿了無數的杯具!”
“怎麼了?又出事情了?”諸葛青青輕輕笑著,撚起梅子放入嘴角,似乎已經習慣了。
隻是陳煜陽什麼都沒說,眼神望著天空中不斷漂浮的雲彩,似乎想要透過雲彩,看到那淩霄寶殿之中的一切。不過很快他就收回了眸子,輕輕掃去濺落在身上的雪花,笑道:“青青,我總是想用一些事情來提醒自己,自己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比如說這酒,比如說這酸澀的梅子,比如說這漫天的北國之雪。”
“不過到今天我才發現,我有多可笑,因為我已經在這裏留下了太多太多的痕跡,已經揮之不去了,這些痕跡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了這片土地之上了。所以這一切的提醒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
話音落,陳煜陽大手一揮,整個天空變得晴朗了起來,雪花片片凝結,不在落下,似乎一切的一切都不曾來過。而陳煜陽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青陽島嶼之上。諸葛青青淡淡的將眸子眺望著,眺望著東海的方向,輕聲笑著,道:“要開始了嗎?”
東勝神州,一個白衣如雪的身影淡淡飄過,是的,飄過。似乎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腳步一樣,輕飄而過,掠過動東勝神州的所有碧玉草色,綻放的百花為了他的身影顫動不已。那人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到是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這個洪荒似乎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個洪荒第一人,此刻不在青陽島嶼之上喝酒唱歌,卻跑到了東海之濱的這塊小小的島嶼之上。這裏除開花草就是猴子,別無他物。這個世界上,隻要陳煜陽不想,那世界上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這是一種修為,也是一種自信。
猴子看人,似乎更加真切,靜靜的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這位來到這裏的第一個人類,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依舊免不了動物的好奇心理。就這樣,遠遠的圍觀著,不敢靠近,也不敢大聲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