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老祖有些不懂,更加有些不甘心。因為他不理解為什麼師傅會如此偏袒這兩個叛徒,不僅僅給予他們成聖的機緣,如今還要如此維護。而自己,這個玄門正統,老師最忠心的弟子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如何能夠讓他不憤怒,如何讓他能夠心甘。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血海之上的波瀾開始越發的猛烈了起來,一浪高過一浪,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盯著臉色發白,嘴角發苦的冥河。就連陳煜陽師徒,也開始默默的注視著這位無數年前就出現在洪荒之上的大神通者。
“有情總被無情擾,這也的人間定數……”陳煜陽看著蒼茫的血海,淡淡的歎息了一聲。隻是這句話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的,也是在說給鴻鈞聽的,更是在說給不遠處的後土聽的。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撩撥出了無數的情絲。
“為什麼?老師,這到底是為什麼?”冥河終於勇敢的抬起頭,一雙眸子閃耀著寒光,用質問的目光看看在敬愛的老師,天地間唯一的道理,道祖鴻鈞。隻是此刻的鴻鈞似乎有些累了,輕輕招手,說道:“癡兒,癡兒,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頓了頓聲音,鴻鈞再次歎息道:“癡兒,你什麼時候明白了,就離證道之期不遠了!”旋即鴻鈞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道:“不過你今天既然能夠問出來,那也說明你終於能夠正視心中的魔障了!可嘉,可嘉啊!”
聽著鴻鈞玄之又玄的回答,冥河依舊不能明白,依舊執著道:“為什麼?”
聽到此,陳煜陽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苦澀的搖了搖頭,自嘲道:“冥河,聖人無情,看似無情,卻是有情。你要明白,天下大愛,不是一城一地,不是血海,不是阿修羅一族。而是整個洪荒。”
“功夫總是詩外,你如今之境界和聖人不過一線之隔,什麼時候你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那什麼時候你就能夠證道了!”
陳煜陽和鴻鈞這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將話語說得通透呢?說出來的道理總是不如自己領悟來的道理來的讓人深刻,所以冥河的道路還有很長,很長。看似一秒鍾的事情,但是要真正能夠領悟,想透那需要年複一年的參悟。聖人境界,又豈能是誰都能夠理解的嘛?
聖人道果,除非天賜,要不然並不的一朝一日能夠透徹的。不過一旦透徹,卻就已經超乎了一個範疇。正如當年的陳煜陽一般。別看準提接引三清女媧都是聖人境界,但是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天賜聖人。就連鴻鈞也是如此。
能夠完全明白此中真意的人物,整個洪荒大地之上也隻有陳煜陽和楊梅兩人而已。
波瀾的血海,依舊泛起星星點點的血花。但是已經不似那般波濤洶湧了,冥河的心情終於平複了下去,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被陳煜陽和鴻鈞聯手壓製下了心神。不過就在此刻,一道白光來到了鴻鈞的麵前,跪倒在血海之上,恭敬道:“敢問老師,六道輪回何去何從?”
鴻鈞眉宇之間的褶皺慢慢的舒展,又凝結起來,後土此問深意鴻鈞自然明白。無非是要是一世清平而已。鴻鈞點了點頭,言語簡單有力道:“六道乃是三界基石,不容更改!”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絕了準提和接引的念頭,不過不等後土暗自竊喜。六道輪回的方向一道金光大起,一聲有力的佛號不斷飄蕩,傳至了血海之上:“南無阿彌陀佛!”
南無阿彌陀佛,響亮的佛號無邊悠遠,帶著點點金光四溢和悲天憫人的胸懷蕩漾在血海六道之上,繞是鴻鈞道祖都被這動容天下的悲憫所震動,但是他慌老的眼眸依舊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陳煜陽。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厭惡,這才心情稍定。
菩提香味隨著佛門金光到處閃耀,留下來的是一滴輕盈淚光,淚水之中包含了無數的情懷,有悲天憫人,有滄海桑田,有說不出的大道至理。緊隨著這道道金光和佛號的是一句蒼老悲情的大鴻源:“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眾生皆苦,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好大的心願,好大的悲憫。但是這樣一切落在陳煜陽的耳朵之中卻是蒼淼的笑話一樣。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他自然知道,這是何等人物,不是地藏王菩薩又是何人?也不過是被天道算計的可憐人而已。
天道之下,好大的心胸,好大的手筆。話說鴻鈞徇私,其實也不過的迫於天道規則而已。天道之下,佛門氣運大興,六道之中本來就該有佛門一席之地。但是麵對陳煜陽的咄咄強勢,天道也無可奈何,隻能夠劍走偏鋒了。
此時此而,六道輪回,血海之上,整個洪荒大地似乎都感覺到這絲普照的佛光,浩然正氣,悲憫天下。隻是陳煜陽看來,這確實是無情的諷刺。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又能如何,佛門正道,不也是血染血海,送了無數生靈下了阿鼻地獄。如今的宏願,又能夠改變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