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汙濁的血海,此時此刻到處四溢著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香味。
“阿鼻,原圖,開!”冥河似乎用盡了全身最後一點力量,嘴角的血色也緩緩的湧動了出來,一口精血噴在了手中的兩把魔劍之上。頓時,阿鼻原圖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靈的顫抖,發出嗚嗚的嗡鳴聲,聲音悲切之極。
準提無奈苦笑,看著血海之上拚命戰鬥的無盡生靈,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慈悲之色,身上金光也慢慢的消了下去,那張慈祥的胖臉蛋居然也流露出了一絲不忍,語重心長道:“冥河道友,不要垂死掙紮了,還是投降吧!貧僧還是那句話,我西方佛門副教主的位置一樣留給你!道友看如何?”
準提突然發起的善心在冥河的眼中隻不過是一種憐憫和可憐。這不禁讓已經火冒三丈的冥河再次勃然大怒了起來,重重的一口啐在了準提的臉上,惡狠狠道:“呸,你個叛徒,你休想。本老祖怎麼會趨炎附勢去攀附你這樣欺師滅祖的小人,本老祖今天就是死,也不會和你去西方的。”
重重喘息了一聲,準提黏著手中的七寶妙樹感慨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貧僧不客氣了!”不過話到嘴邊,準提的臉色卻開始難看了起來。這一絲難看卻被冥河看得清楚,冥河不禁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聲有著說不盡的痛快。
“要死之人,為何做笑?”準提不解道。
冥河雙手托著阿鼻原圖,劍鋒指著準提不客氣道:“準提小兒,這裏是血海,老祖的血海,盤古大神的血海。如今這個洪荒,想要在老祖的血海之上殺死老祖,除非是血海血幹,阿修羅一族全滅。”頓了頓聲音,冥河冷笑道:“不過準提,你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嗎?你要知道,想殺本老祖就要滅掉血海,就要和盤古大神做下因果,到時候天道雷罰一到,你當真以為你是鴻鈞老師,或者是青陽師叔嗎?”
“真是好笑,當真好笑……”
冥河的笑聲在血海之上激蕩開來,將血海汙水變成一浪一浪的波濤,不斷的吞沒著血海之上的佛門子弟。冥河知道,隻有在準提此刻心神動蕩的時候,自己出手才能夠扭轉現在的局麵。不過冥河心中依舊在忌憚,畢竟直到現在,接引都沒有出現過。
不多時,準提就在冥河的笑聲中回過神來,大叫一聲:“不好!”
看著被血水湮滅的佛門子弟,準提心中好像刀絞一樣的心痛。要知道以冥河這樣的手段對著血海之上的佛子佛兵,那不消片刻,這千萬佛兵就會都葬身血海之中。準提大怒道:“冥河小兒,你端是無恥之極!”
冥河淡淡笑著,不緊不慢道:“準提小兒,你現在也嚐嚐這等滋味,好受嗎?”
準提勃然而其,手中七寶妙樹抖動著,道:“貧僧要你的命!”
道道光芒直取血海萬千生靈,饒是有一種滅掉血海海水的意思。冥河雙劍並攏,眉宇緊縮怒吼一聲道:“賊子,爾敢……”
這個世界上,人都有著護短之心,就算準提這樣的聖人也不例外。看著和自己無關緊要的生靈塗炭,聖人也許隻會歎息一聲,偶爾流露出一絲憐憫的目光,唱誦一曲黃庭也就罷了。但是要讓準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門下的佛子佛兵就這樣消失在血海之上,他的心中何能不怒。
聖人之怒,天地震動,風雲變色。整個血海之上,隻聽見阿修羅一族的嚎叫聲以及血海血水不住的翻騰。普照的佛光如今變成了一縷縷收割生命的鐮刀一樣,覆蓋在整個血海之上。勃然大怒的準提也管不得什麼天道輪回,因果關係了。
他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殺,殺光這血海之上所有的生靈,將血海變成一泓死水。方能夠解他心頭之恨。
血海不遠之處的弱水,陳煜陽三人依舊是虛空而立,隻是陳煜陽的眼角若有若無的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不過卻被鴻鈞那雙淩厲的眼神抓個正著,鴻鈞臉上有些難色道:“小子,如此做法似乎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也不是你的行事風格!”
楊梅也捋著須眉,淡淡出言勸說道:“青陽小友,君子如玉,溫文爾雅。你這般蒙蔽準提的心智,讓準提犯下如此有違天道的錯誤,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陳煜陽若無其事的笑著,靈虛禦風,腳步在弱水上踏著,平靜的水麵卻沒有泛起一絲波瀾,看著腳下的弱水,陳煜陽輕聲道:“聖人心智,又豈能是這樣輕易操控蒙蔽的。就好像是這弱水一樣,弱水明鏡,不起半點漣漪。準提如果心中沒有殺發怒火,本座又何能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