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倍晴天活了下來,他對於那座神秘的宮殿的憤怒,不亞於所有安倍家的人。因為哥哥是待自己最好的人了,那張幹淨的笑臉,就好像雪花一般,一把折扇在手中輕舞,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哥哥的一生奉獻給了日本國的人民,奉獻給了天皇宮,奉獻給了陰陽路。徘徊處,持蓮花誦起遺世獨。拂幾度星移迷蹤三界霧,塵世俗,神之禦手造浮屠,千年為舞落花淺笑初。這是他為自己的哥哥所做的一首詞,其中的韻味深長。
有對兄長的思念,有對兄長的哀歎,有對兄長的敬佩,有對兄長的無奈,全部寫在一首詞之內。如今安倍家的人終於還是要走上與天皇對立的道路了,他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憂,是高興,是不高興。
安倍晴天死死的望著安倍明石道:“你有把握嗎:?”
安倍明石搖了搖頭,道:“沒有一點把握,天皇陛下實在很厲害,不過天照神社的那些家夥們已經表態了,願意動用三大神器,逼迫他下台。至於宮本家,也願意拿出妖刀村正,搏一把!”
安倍晴天再次將目光轉向那件神秘的院子,院子中有一道浮橋,橋下麵冒著水花,湖麵之上,五星桔梗印記在上麵不斷的映出光澤,他默默了良久道:“他們也要被拿出來用嗎?他們已經安靜了好些年了?”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的安倍晴明留下來的十二式神,安倍明石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是的,三大神器,妖刀,加上安倍家這些保命的東西,應該就足夠了。但是我心中依舊在隱隱的擔心,甲賀,伊賀麵上不服從天皇的管製,也不知道他們到時候會做出什麼反應。畢竟,這些忍者們大多數會站在封建一邊。
我不會忘記,就是這些人的出現,將陰陽師的時代徹底終結了,所以我會防著他們一點!”
安倍晴天重重的點了點頭,又開始疑惑道:“赤軍呢?”
“赤軍統領我們已經聯係過了,他很讚同我們的做法。所以他會盡力配合,不過畢竟不是自己人,所以我們還是信不過。就算是天照神社還有宮本家我們也信不過,這一步棋一旦落錯,就是賭上了整個安倍家的命運,所以還要請出老祖宗!”
安倍晴天笑了,笑得有些自嘲的意思道:“明石啊,我就算是渾身都的鐵,又能夠黏上多少釘子呢?東京警衛,還有暗藏在天皇宮內的高手。不要小看一座皇宮的力量,他要是爆發出來,那可是相當恐怖。
伊賀,甲賀,風之流,還有天山,這是忍者武道的四大巨大力量,此刻動手是不是有些倉促呢?”
“這個……”安倍明石疑惑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解答,不過很快一朵櫻花落在杯中,他的神情開始怪異了起來,道:“這次還要請老祖宗出手,去一趟華夏,老祖宗和華夏妖皇的情分不淺,看在老祖宗的麵子上,妖皇陛下一定會樂於做這件事情的,所以我們的牌還是足夠的!”
“你讓我去請那個瘋子過來?”安倍晴天怒道:“不要忘記,這是日本國內的事情?”
“我知道,隻是以防萬一而已。如果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要好,那自然不必他出手,不過一旦出現什麼萬一,總會有個保證!”安倍明石道。
安倍晴天有些不置可否的站起身子,穿著鞋子,朝外麵走去,隻是走道門前的時候,卻停止了,道:“這件事情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一旦出現什麼紕漏,我不敢保證!”
“多謝老祖宗!”安倍明石深深一躬,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那抹青色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櫻花之中,口中傳來了一點點磁性的聲音,雖然聲音越來越遠,但是依舊聽得清楚:“平安聞淡花狐意曲笛賦,蝶衣舞瓊樓玉宇今何如。回眸處白衣螢光陰陽路,縛鬼伏邪四靈助,虛空無相五帝護。
四海之神吟即蘇,諸若金剛聽命符。不動縛歸命術一人笑意繞今古,他踏足一世功成陰陽路。無意爭春彈指逢高處,落英闌珊走茫路。
誰人吟風卻誤天地覆,遂漸六丁六甲出。迷惑隨咒寥盡殊,何事世情人情惡、式神扶五方布臨兵鬥者列前處。尊萬物此生行盡陰陽路。一字初一切隻為陰陽路。”
聽著聽著,安倍明石有些怪異的笑了起來,笑得很苦澀,笑得很無力。似乎看到了,看到了那個白衣如雪,手中扇舞的男子,一臉幹淨的笑容,穩穩的坐在櫻花之下,談琴高歌。
安倍家乃是日本國中為數不多的超自然者大型家族,具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影響力,這一點從安倍神社位列於日本國的三大神社之一就看得出來,安倍晴明的崛起不是一個偶然,而是皇權和神權鬥爭的一個必然產物。
如今的安倍家想要廢除天皇,天皇又何嚐不想通過各種手段來削弱關於皇權神授這種在日本國民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印象呢?換句話來說,皇權,必須要戰勝神權,然後天皇才能夠拋開掣肘,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一展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