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諸葛青青在一邊低低的抽泣了起來,那是感動,煙圈紅紅的,陳煜陽閉著眼睛道:“老姐,將心比心,便是佛心。你今天這番話,讓青青怎麼想?如果我要給宋遠山再安排三五個女子,你怎麼想?推己及人,何苦來哉呢?”
陳煜陽雖然如此說,但是他心中不僅僅隻有這一個疑難,更重要,更重要的東西他沒有說出口。
陳馨晨不說話,不是不想說,卻是說不出,她今天是為自家的妹妹打抱不平,但是卻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是女子,默默歎息了一聲,她搖頭道:“罷了,罷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青青,對不起!”
諸葛青青雖然抽泣著,但是連忙道:“沒事沒事,其實這件事情我也和煜陽商量過,子魚那丫頭太苦了,可是煜陽他,他……”
“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情卻有情啊!我看似對她們無情,其實不是這樣的,乘著她們不曾情根深種,還有挽回的機會,跟著我,沒前途的……!沒前途的。!”陳煜陽搖頭,苦笑,接著一抹諷刺的笑意出現在臉上,道:“老姐,如果我今天真的收下她們,那陳家當何以自處,到時候宋遠山在外麵三妻四妾,我該如何處置,身不正,又如何要求別人!到時候就算我在強大,那陳家也一定會成為天下笑柄,你知道世人會怎麼看待我們嗎?”
陳馨晨根本就沒有考慮這麼多,也沒想到陳煜陽居然會考慮這麼多。
“天下最為肮髒的地方,無外乎妓院和皇宮,日後我陳家必然成為京都權利的巔峰和皇宮無疑,到時候天下人會說我們是荒淫驕奢,綱倫敗壞,上不正,下何以安,在此位置上,不僅僅為陳家謀利,同樣要為天下謀利,為天下表率楷模,到時候天下怎麼看待我們?國際上會怎麼議論這些事情?
笑柄,這就是一個大笑柄!”
陳煜陽默默的閉上眼睛,他言語有些過激,但是確是實話,當他這番言論傳進陳淩峰耳朵裏麵的時候,老人沉默了無數時候,才喃喃自語道:“後生可畏,我等老矣,看來是我太傻,太天真了!想不到這孩子想的如此遙遠,苦了他了!”
陳煜陽和陳馨晨這對姐弟的談話以一種無比沉默的方式結束了,天下正統,綱常倫理,確實是一把無形的劍,在約束著陳煜陽。陳煜陽此刻才明白,就算自己權掌天下,能夠為所欲為,但是依舊有東西能夠約束自己。
那就是天下輿情,身為領袖,那自身不正,何以要求天下,自己如果三妻四妾,那自己何以要求那些身子不正,不清廉的人呢?
猛然他明白了,其實無上的權威,也是一種無上的約束。他如今更加的感歎,讚歎起自己的父親來了,陳洛河,那個風花雪月的人物,閑庭信步,踏天下之輪道,舉手投足更兼逍遙乾坤。自己還差的太遠,太遠了。
並非他無情,對那些女子有情,那對天下就是無情,天下效仿,那整個社會就要倒退,回到封建時代,夫綱的時代,對於這個現代社會來說,這樣一來,天下大亂,女子必然起意,就如同陳煜陽說的一樣,到是無情卻有情。
愛在心田,關心就可以了,卻必須要合乎情,止乎禮,要不然,天下正統何以承受。
陳煜陽的這番言論不僅僅的陳淩峰老爺子,就算是諸葛家的老爺子都感覺無比的震撼,他們這些老家夥們知道,陳煜陽此刻卻是已經有資格將自己當做一個領袖了,他確實也有這方麵的覺悟。
陳老爺子三妻四妾,那是很遙遠的時代,而諸葛明有不少老婆,那是因為他不在其位。
諸葛家雖然掌控半數兵權,但是諸葛明卻不在台麵之上,所以天下百姓知道諸葛明的人不多,他們隻知道諸葛強。而陳煜陽不同,他現在是站在眾人麵前,領袖之權威已經形成了,所有的眼睛都會看著他,他要是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那肆無忌憚,沒有人敢說什麼,但是可惜他不是。他一身兼任天下重擔,他不正,則天下不正。
陳馨晨臉色有些暗淡,默默的退開了,客廳裏麵隻剩下了陳煜陽和諸葛青青。
諸葛青青煙圈依舊紅腫,嬌滴滴道:“煜陽,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
陳煜陽一揮手,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額頭上,苦笑搖頭道:“天下之間,能夠讓我頭疼的事情,也無外乎這些事情了。我陳煜陽入世以來,從不欠人人情,但是對於那些女子,我隻能無情了!”
說著他緩緩的站起來,也不管諸葛青青聽得懂聽不懂,隻是自顧自的說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那些皇帝所言的,坐在龍椅上,就是坐在刀山火海上,無上的權利,就會帶來無邊的約束,年輕的時候,本想擁有坐擁天下的權威,這樣就能真正的逍遙其中,但是今天我才明白,原來這些都是假的,權利,財富都是假的。我感覺渾身的捆綁要比小時候更加,更加的難以讓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