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陳煜陽敲門,門就自動打開了,門內那個身穿軍裝,腳下牛皮小蠻靴的女子出現,她是上麵派給陳家的警衛,同時也服侍老爺子正常的生活,看到陳煜陽,女子道:“小首長好!”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首長!”陳煜陽很生氣道。
“是,小首長!”女子臉上帶著一股子難得的笑意,好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喜悅。她在陳家,陳家老爺這個人很嚴肅,陳家的人都很嚴肅,隻有這位小首長沒有繼承這方麵的嚴肅氣息,跟他開玩笑,戲弄他是女子最大的樂趣了。
陳煜陽對著女子一揮手,指著門外的掛在樹上的屍體道:“你去把那個不識相的小日本的屍體處理一下,我先去爺爺的書房,不過,不要埋了,這具屍體,我還有用,記住了嗎?”
說完不理會女子,陳煜陽咚咚上樓去了。
當著陳家警衛的女軍官看到那句東瀛劍客的屍體的時候,陳煜陽早已經出現在了陳淩峰的書房裏麵,是書房而不是臥室。如今夜已經深了,但是陳淩峰老人依舊沒有休息,書房的燈照著他的蒼老有力的眸子,不過似乎卻有些晃眼。
看見陳煜陽的身形,依舊是那樣玩世不恭的笑意,依舊是那樣儒雅和俊逸,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你回來了?外麵的客人解決的怎麼樣了?”
陳煜陽一攤手,似乎很無奈的說道:“這些個島國的人,真是……”
不等陳煜陽說完,陳淩峰哈哈大笑了起來,翻著手中的老子五千言,道:“看來那個家夥隻能夠埋身東土,遠眺他的故土了,可憐,可歎。連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知道,連自己要刺殺的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可憐啊!”
“嗬嗬!”陳煜陽也淡淡的笑了一聲,不在說話。
隻是看著陳淩峰老爺子手中的老子五千言,笑道:“老爺子什麼時候開始看老子了,老子道家無為之道,難道老爺子也喜歡?”
陳淩峰搖了搖頭,然後合上這本珍貴的孤本,道:“不是很喜歡,但是百家之長也必須涉獵一些,畢竟春秋百家爭鳴,不是沒有道理的。老子所言,小國寡民不敢苟同,但是治國猶如烹小鮮之道,還是要提倡的!”
說著,他慢慢的站了起來,道:“陽陽,知道嗎?如果放在二十年,或者十年以前,外麵那個家夥他早就死了,但是如今,我卻沒有動他,一直等你回來,將這件事情交給你親自處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煜陽沉默了一會兒,點頭,歎息道:“明白!”
“明白就好,太爺爺總是交給你,功夫總在詩外,勝負總不在棋中,你明白嗎?”陳淩峰再次問道。
陳煜陽點頭,道:“明白,這個人隻不過是化外之人,他不是這盤棋局的核心,但是卻能夠代表著局棋的走向,代表小日本國和華夏的走向,他死了,那就代表,這場戰,打不起來,日本國會龜縮起來!”
說著,陳淩峰指著陳煜陽,笑道:“你啊,說起來什麼都明白,但是做起來,卻不同。你殺了他,那你想要出兵東瀛的事情幾乎就沒有可能了!你的城府,你的心機,你的智慧到底在什麼地方?”
陳煜陽知道,老爺子這是責怪自己,這樣的情況,自己應該能夠想到,他確實也想到了。老爺子一輩子在打日本人,如今如此絕佳的機會,卻從自己的手中溜走了,老爺子有些不忿,有些惋惜。
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陳煜陽忽然笑了,陳淩峰再次問道:“你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嗎?”
陳煜陽點頭道:“明白,早就明白了!”
老爺子一愣,神情坦然道:“那你還殺了他?你知道你這是多大的錯誤,這是錯誤!”
陳淩峰有些歇斯底裏道,這還是陳淩峰第一次這樣和陳煜陽說話,陳煜陽能夠感受到老爺子的憤怒,同時更加能夠體會到老爺子對於日本國的痛恨,那已經到了一個頂點了,無以複加的仇恨。
“陽陽,也許你現在還不能明白太爺爺的心情,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這是一個錯誤。當年,當年,六十年,七十年前,老頭子我是親自經曆過那場慘絕人寰的戰爭的,親自得到過那慘目忍睹的消息的,三十萬貧民,三十萬,就這樣葬送在大火之中,你知道老頭子我為什麼不敢去南京嗎?那是傷心之地,傷心之地!”
老爺子好像發狂一樣道:“第二次世界大戰,華夏,華夏的死亡人數就是全世界死亡人數的一半,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什麼概念嗎?近乎一億多人死在是日本人的鐵蹄之下,你知道那是何等樣子的悲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