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凡是初到秋水鎮的人都需要先到鎮頭的宗祠祭拜。
車子行馳到鎮口,莫叔從假寐中睜開眼,清清嗓子碰碰林:“就這停吧,林。”
“哎,是,莫叔.”林停下車子,幫流年扶下莫叔,又開口:“莫叔,我先進鎮了,朝顏還等著呢。”
“快去吧,別讓顏丫頭等著急了。今天也耽誤了你不少的時間。”莫叔拍拍坐皺的衣服,把車門關上,又對林說:“對了,告訴顏家的丫頭們別忘了今晚的聚餐。”
林發動車子,從車窗裏看向莫叔:“不會的,你放心吧,莫叔。”像流年揮揮手,用另一隻手摸摸頭,笑著說:"那個,流年,鎮裏見。”
流年點點頭:“好。”轉身和莫叔向宗祠走去。
宗祠原本不算小,但在杉樹的掩映下越發的看不見了。莫叔指指不遠的宗祠:“流年哪,你離開秋水鎮也好多年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宗祠和你印象中的宗祠有了什麼出入,等有時間再來仔細瞧瞧吧。
“嗯,知道了,莫叔.”
接下來,流年按照順序,用泉水洗手,喝菊花茶,燃香,跪拜祖宗,擲願望,最後站在無字碑前:“莫叔,其實從很小我就想問您,這塊無字碑的來曆。”
莫叔站直身子,眼睛望向遠方,似要穿過宗祠厚厚的牆壁看穿那演繹千年的曆史。“沒有原因。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答案啊,又不是武則天,興許就是誰個一時心血來潮矗的,後來保留了下來,就成了習慣。就像你剛才做的事,誰知道是誰規定的,這樣做又真的會得到祖宗的保佑?生活嘛,還是糊塗點的好,太清醒了,累。”
聽完莫叔的話,流年半晌才開口:“莫叔,您說的話還是一出口就是道理。”
莫叔也不多做解釋,隻淡淡一句:“等你活到我這歲數也是這樣了。”
流年想,那是好多年後的事了。
將近中午空中卻起了風,穿過略顯肅穆的宗祠,吹在流年和莫叔和宗祠裏的人身上。流年有一句沒一句插著莫叔的話向門口走去,間或和莫叔介紹的人打招呼,離不了那幾句“這是流年,莫家那孩子。”“哦,是流年啊,終於回來了.”“是,您好.”仿佛根本就不需要進秋水鎮,隻這幾人就把整個秋水鎮捧到你的麵前。古樸,熱情,知足。
林進了鎮子,熟車駕路的將車停在朝顏的店前。朝顏透過窗戶看到林從車上下來,連忙從店裏跑出來,扔給林一條毛巾:“是溫的,擦擦臉吧。”打開後車廂搬書架。
林邊擦臉邊笑著對朝顏說:“這是拆裝的,先搬回家,等我晚上再去給你組裝。”擦完臉後幫著朝顏一起搬。
“顏顏呢?書架都弄回來了,也不見人影。”林問道。
朝顏看看時間說:“這會恐怕在後山吧。”
林聽完不悅的皺皺眉又略帶憐惜的說:“總不能老是讓她去後山啊。”
“先這樣吧,再說。況且她也不見得聽我們的啊。”
“也是。”林泄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