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熄提燈中火焰的烈風,將展開的風帆全部灌滿。這些纖維變得緊繃的布匹,拖著沉重的圓船在海麵上劃出一道道向外擴散的波紋。同時激起的白沫順擼|著浪花在‘約克郡水手號’身後點綴著,可又很快被茫茫多的海水給吞沒。
站在船頭甲板上的巴雷特感受著那乘風而行的錯覺。出港時還能夠見到的海鷗,此刻隨著船隻遠離大陸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船上的海員被分成了三班,現在大多已經在船艙裏休息。隻有少數還在甲板上盯著那些風帆與纜繩的狀況。
因為這樣的疾風雖然對於船隻的航行速度非常有幫助。但同時對風帆、桅杆和纜索來說絕對是個考驗——要是品質稍微差點或太過老舊,將會有很大的幾率造成海航事故。‘約克郡水手號’雖然保養的不錯,但是仍舊不能夠掉以輕心。
當然用石板擦拭甲板的倒黴鬼總是少不了的。大幅們習慣使用這種方式,讓那些精壯的水手發泄自己那用不完的精力,免得他們閑下來之後冒出什麼不必要的念頭。鬆開船舷的巴雷特回頭之後,能夠看到那幾位正伏在甲板上忙碌的原住民。
大洋上的旅行是無聊的,視野當中除了船隻之外,隻有那一望無際的海水。因為感官錯覺的原因,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那遠方的海平麵好像一直都沒有變化。通過測量天體角度來定位也就成了確認船隻行程的最佳辦法。
回到了甲板之下的巴雷特,直接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氣味。即便是在莫爾比韓港當中用硫磺熏過船艙,仍舊無法完全消除長年累月形成的那股惡臭。來到玩家們所屬的船艙,掛在門口的香茅草在海風的吹動之下不斷搖擺。
伴隨著從舷窗吹入的海風,一股股水汽也被送入了船艙。不過為了驅散那股惡臭,這帶來的潮|濕環境相對而言還是能夠忍受的。看著那幾位躺在吊床|上和死狗一樣的同伴,巴雷特用力敲了敲艙室的牆板:“好了夥計們!不要再這樣子有氣無地的了,不然的話可會讓那些原住民看笑話的。”
聽到這話的貓仔立刻一個翻身下床,可惜吊床這種玩意兒虛不受力,不然的話拉露的動作還能夠更加流暢。用帶著肉墊的雙腳著地之後,拉露伸了個懶腰:“讓他們再多休息一會兒吧!昨天夜裏他們可沒怎麼睡著過呢!我想再過上兩天,大家夥才能夠適應這種環境。”
對於經曆過幾次海上旅行的玩家們而言,這一次的旅程遠比之前的幾次更糟。而對於從未出過海的矮人鐵砧來說,這種日子更不是人過的。今天整個上午,‘矮人就該在陸地上’的言論時不時就會從他的嘴巴裏冒出來。
畢竟相對前幾次所搭乘的船隻而言,玩家們這一次可分不到專門的客艙。而是和那些原住民水手處在同一類的艙室當中。因為玩家們這一次的身份已不是付了錢的旅客,而是商會方麵雇傭來的保鏢。
一個是花錢的大|爺,一個是臨時的雇工。兩者之間的待遇自然是有著天差地別。當然因為這一次被雇傭來的護衛當中,有著牧師這樣的施法者,所以‘約克郡水手號’在安排住宿的時候也稍有照顧。擁有一個獨立貨艙落腳的玩家們,至少不用和那些水手擠在同一個空間當中。
“希望能夠盡快吧!否則的話對方要是認為我們沒辦法作為戰力,那到時候的待遇恐怕還會進一步下降。”說到這兒的巴雷特無奈地歎了口氣,“而且萬一在遇到襲擊的時候,大家夥還是現在這種狀態的話,那情況可就太糟了。”
“我當初就說不該接這個任務的,都是你們非要做出這種選擇。”整個人趴在吊床|上的鐵砧,說話的時候就連臉都埋入了麻布當中。循聲望去唯有那舉起的手臂,似乎在證明他還活著。
看著眼前這位有氣無力的同伴,巴雷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畢竟那時候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再說了,作為一名冒險者,特別是玩家冒險者,鐵砧你覺得自己這一世代當中永遠都不要出海嗎?所以還是早點適應船上的環境吧!這對於你今後的發展還是很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