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174年,十二月,大雪。
金淮郡方氏——匾額白綾橫掛,風送寒涼,雪花夾挾殘枝。
披白衣的少年仆從手一揚,薄紙百花便飛出手心,融入雪中。
“就知道這女人成不了什麼氣候,你看吧,啊?你看看現在,亂成什麼樣子!”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
“那個什麼寨的山大王呢?人呢?平日裏不是總和這女人鬼混嗎?現在怎麼不見人了?”
“回……回老爺,易寨主……至今還沒來信呢……”
南豐175年,正月十五,大雪。
“我方家百年大家,怎可毀於一小小山賊手中?今日我必要討回公道!”
“金淮方氏,欲挑私戰,擾我大順生息安寧,當以抄家之罪論處。”
當天,殷紅的鮮血從緊閉的大門中汩汩滲出,浸染一地白雪,夜以繼日的哀嚎之聲不絕於耳。方氏的禦賜金字匾額被永遠地碾碎了,從此富甲一方、權傾一時的金淮方氏銷聲匿跡,成了大順百姓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
南豐175年,十二月,大雪。
盤雲山銀裝素裹,雪光瑩流。
“公子,公子,那裏有個人誒!”
“流華不要亂走,不然一會兒又尋不見你。”
那名為流華的女孩根本不聽,一味地衝進雪地裏。雪後初晴,地麵上積著厚厚的雪,雪中顯出一個隱約的人形,身體幾乎被全部掩埋,寒意刺骨,那人竟還穿著單衣,白色的衣料與這素白的世界融為一體。
流華撥開她臉上淩亂的發絲,一看她蒼白的臉色,居然被嚇得驚叫一聲,麵上驚異萬分,還有些許恐懼:“公子!她……這是……”
一直落後的男人見狀忙上前查看。那躺在雪地中的年輕女子衣衫襤褸,頭發髒亂,依稀透過破損的單衣可以看見傷痕累累的皮膚。她麵色青紫,毫無血色,雙唇幹裂,滲出的血絲已被凍成血塊,狼狽不堪,乍一看真像死了一般。
流華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向那披天青色裘衣的男人,似乎是在求救,也像是在等待他的決定。那男人眉心微擰,盯著年輕女子的臉看了一會兒,思索片刻,吩咐道:“流華,把她帶回去。”
“是!”流華得了命令,迅速從地上跳起來,攙起年輕女子的手臂,繞過脖子,將她整個人扶起來,一步一步向前拖行。
將那女子帶回山寨以後,易盡恒把她安置在一間空房中,隨後立刻急不可耐的往寨子南角的一處獨院快步走去,那樣子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等不及要告訴人家一樣。
院中特意開辟了一塊田地出來,種著草藥,隻是這時節天氣寒冷,藥草也隻有稀稀幾棵罷了,倒是屋旁那株紅梅開的喜人,時有暗香飄送,傲雪淩霜,更顯清逸傲骨。
“楊嵐!”易盡恒連門都沒敲,臉上的欣喜之意已經掩蓋不住,“我找到藥引了!”
屋裏穿白衣的男人正細心理著案上的紙張,突然被人驚擾,動作一滯,抬起頭來看向來人,待明了了對方話中的意思,不禁皺眉問道:“你說什麼?”
“我找到藥引了。”易盡恒走進屋裏,盡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語氣,但眼中的光芒還是掩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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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新坑,有人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