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伴君左右,寧為一世鼎奴!”蓋宇天整個人頓時石化,像一座雕塑一般久久佇立原地,內心翻江倒海,各種滋味湧上心頭。這一句話如九天驚雷,在其腦海裏久久回蕩,而其口中也不住的念叨著。
一旁的蓋宇斐看在眼裏,聽著蓋宇天低低念叨的話語,其玲瓏心思一轉,心中了然,便憂傷的勸慰道:“哥,秦瑤姐雖與你姐弟相稱,卻對你癡心一片,她生前一直不願表明對你的心意,如今將死,卻能化為鼎奴常伴你左右,對她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
蓋宇天啞然,內心如垂掛了千斤巨物沉重無比。這份愛對自己而言來的太突然,也太沉重了。但自己現在無從選擇,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秦瑤的選擇。
蓋宇天雙齒緊扣下唇,眸中含淚,默默的取出石天鼎,分出一道靈力注入其內,石天鼎安靜的躺在蓋宇天掌心,表麵黑光流轉,仿如一條幽深的九天黑龍,眼中迸發出深邃的黑芒。
“伴君左右,寧為鼎奴!秦瑤,我尊重你的選擇!”蓋宇天依照小莫傳授的元神獻祭方法,小心翼翼的分出另一道靈力,將秦瑤即將潰散的元神輕輕的包裹而起,緩緩注入石天鼎內。下一刻,石天鼎黑芒大漲,其表麵黑光緩緩流動,好似多了一絲靈性一般,發出清脆的鏗鏘之音。與此同時,秦瑤的肉身好似受到了某種召喚,其周身幽光閃爍,緩緩飄浮虛空,最後被收入石天鼎。
“秦瑤姐!”見狀,蓋宇斐終於禁不住嚎啕大哭,“秦瑤姐,是我對不起你,不應該拉你一起出劍莊!”
秦瑤肉身被收入石天鼎,元神徹底獻祭於鼎,原本凶煞懾人的黑色小鼎,仿佛多了一絲靈性和柔和,黑色鼎體上散發出一絲幽幽綠光,氤氳繚繞。下一刻,一縷綠煙嫋嫋,從鼎內冉冉升起,化作一道幾乎淡不可見的女子身影,輕靈柔美,氣若幽蘭,眸中含笑,懸浮虛空,平靜而溫柔的看著蓋宇天和蓋宇斐二人。
“秦瑤,秦瑤姐!”蓋宇斐和蓋宇天睜大雙眼,吃驚的看著這道淡淡的女子身影,二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秦瑤身影若隱若現,幾欲消散,緩緩開口道:“斐兒,不要哭!秦瑤姐不怪你,你不必太自責。現在這樣能每天陪伴在你哥身邊,我覺得挺好的。”
蓋宇斐聞言,大眼眨巴兩下,眼淚嘩啦啦滴落,她伸手去拉秦瑤身影,不想讓自己的秦瑤姐就這麼離開自己,可手觸摸到的卻是一片虛無。秦瑤微微一笑,轉而默默的看向蓋宇天。而此時,蓋宇天也正默默的看著她。二人對目而視,沉默良久,秦瑤終於打破僵局,微笑道:“宇天弟弟,我想,我以後也還是改口稱你天兒吧!你天賦異稟,有著淩霄之誌,想必即便是這三州大陸也不是你最終的舞台。本不想讓自己成為你的羈絆,但又不願把你忘記,謝謝你尊重我的選擇,讓我成為了鼎奴,能夠守候在你身邊!”
此時此刻,蓋宇天才知道秦瑤對自己的愛有多深!過往秦瑤對自己默默照顧和付出的場景,如一幅幅畫卷清晰浮現在眼前,蓋宇天心如刀割,雙唇微顫,想要對眼前這個女子細說自己的所感所想,他心中了然,此番孽緣,注定要讓自己銘記幾生幾世。但對感情之事木訥的他,話到嘴邊終究化成了幾個字:“秦瑤你太傻了!”
像自己這種亡命天涯之人,根本不配愛上人,也從未想過男婚女愛之事。無奈,愛上自己的女人,卻偏偏都為自己深受傷害。茵茵是如此,明月島被屠,禍起己身。如今秦瑤更是如此,為了自己,寧為一世鼎奴!蓋宇天痛心欲絕,怔怔地站在原地,胸中卻仿佛有一團無名的烈火在熊熊燃燒,灼燒著自己的五髒六腑,痛入靈魂骨髓。他想放聲怒吼,盡情泄憤,卻不想讓眼前深愛自己之人傷的更深,所以他盡力克製。由於過分的壓抑自己,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緊握劍柄的手指深深嵌入掌心,一絲鮮血流淌而出,他卻恍若未覺。
秦瑤淡淡的身影悠悠搖擺,明眸中布滿憂傷,“天兒,你無需自責傷心,能為鼎奴伴你左右,我很開心!不過,我元神受傷過重,已無法承受肉身之重,需要盡快入鼎,借用此仙鼎靈氣滋養元神,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蓋宇天聞言,傷痛更甚,看著秦瑤若隱若現幾近消失的元神虛影,心急關切道:“元神不穩!秦瑤,你快快入鼎滋養元神,其他事無需多慮,今後再說!”
“嗯!”看著眼前的少年為自己擔憂著急的模樣,秦瑤心中升起一絲暖意,欣慰一笑,道:“吾心君已了,無憾!我別無他求,隻希望你能好生照顧我師傅,好生開導她。師傅與我情同母女,若得知我做了鼎奴,恐怕要傷心壞了!”那淡淡的身影散發著幽幽綠光,充滿了憂傷之意,話到最後,幾欲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