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些事情明顯不是不害怕就能抵擋得住的,楚軍的運糧隊倉促應戰。而盧綰的蠻騎則是以逸待勞,以有心算無心。楚軍又如何能夠抵擋得住。
陣列還沒整齊,蠻騎就揚刀躍馬殺入了楚軍叢中。直如餓虎撲羊,楚軍的將官們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自己的號令,就見敵人已經殺到了眼前。
“盧綰這小子,從哪找來的這些人。”韓信看著如狼似虎的一個個的蠻騎,滿心慰藉。一邊撫掌大笑,一麵還指指點點對身旁的周勃說著什麼。
這一切看在遠處陳平的眼中,卻轉化成了一股股的心酸。要知道韓信對他可從來沒有如此親近過,可是這一切還得歸功於周勃今日幫助韓信擋的那一劍,若不是那一劍,韓信早已忘記了以往周勃對自己的恩德。若不是那一劍,韓信恐怕還會將周勃當成是劉邦的心腹。
而這邊看戲的三個人正在恩怨糾葛,戰場中的兩軍之間的戰鬥卻是正如火如荼。
楚軍漸漸支撐不住,軍陣也早已潰散。士兵們得不到將官的號令,而將官也隻顧著自己逃命,無暇去管麾下士兵的死活。
盧綰帶兵左衝右突,這些日子以來他早已在蠻騎的軍中尋得了百名心腹,充當自己的側翼。如此他便可以在亂軍之中左右衝殺,而不需要擔心自己身後是否有敵人正在暗下殺手。
趙佗靠在盧綰身邊,小聲提醒道:“東側高地上有兩支不明陣營的軍隊正在觀戰,咱們要不要做些防備?”
盧綰聞言向後瞅了瞅,笑道:“不必,那是咱們的援兵。”說罷揮劍直指天際,對蠻騎們笑道:“兒郎們,漢軍的韓元帥正在遠處看著你們呢,你們定要奮勇殺敵,揚我南越國國威。讓元帥看看咱們南越國的兒郎都是好樣的。”
南越蠻騎聞言個個更是奮勇爭先,悍不畏死。手起刀落間,楚軍更是叫苦不迭。此戰再沒有絲毫的懸念,韓信也撥轉馬頭,向自己的營中走去。
周勃趕上前來笑道:“將軍,盧綰此次表現甚佳。不知你是何看法?”
“看法?這些蠻騎的確厲害。如果盧綰能夠說服他們加入我漢軍,我倒是可以考慮將他們全部規劃到盧綰帳下。”韓信挑了挑眉,他隻道周勃是來為盧綰請功的,所以語氣之中也並沒有太過興奮。
周勃尷尬地撓了撓頭,看著韓信越走越遠。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戰事此時已然逼近尾聲,楚軍大敗而歸。盧綰則是帶著蠻騎們驅趕著滿載糧草的馬車,向著漢軍大營趕去。
陳平見韓信離開,也不再敢在原地停留,連忙驅使自己的將士們回師大營,扼守要道。
而盧綰來到韓信大營的時候,正見著韓信在營帳裏盤查地圖。他向身後的趙佗擺了擺手,隻身上前躬身道:“將軍,敗將盧綰前來覲見。”
“恩。”韓信冷哼了一聲,卻是不理睬盧綰,隻是趴著頭在地圖上勾勾畫畫。而盧綰也不敢造次,對著趙佗癟了癟嘴,表示自己的鬱悶,也沒敢再有其他動作。
韓信直在地圖上勾劃了半晌,這才扔下手中的毛筆,抬頭對盧綰說道:“你這仗打得不錯,我看了。怎麼樣?如今戰局如何?”
盧綰嘿嘿笑道:“多謝將軍謬讚。今日一戰,我軍擊潰三千楚軍,斬敵兩千,俘虜四百。自身傷亡不過百人。可謂是一場完勝。”
“不錯。”韓信站起身來,輕撣了撣袖子,指著盧綰身後的趙佗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南越國的國王,趙大王吧。”
趙佗也連忙上前,躬身拘謹道:“不敢,韓將軍威名趙佗早有耳聞。隻是一直無幸得見將軍尊榮。今日一見果然是神豐俊朗,絕世英才啊。”
“別拍我的馬屁,我不吃這套。”韓信擺擺手,轉身就向帳外走去。隻留下了呆站在原地的趙佗跟一臉無奈的盧綰。
“將軍是不是對我有意見?”趙佗擔憂地指了指帳外,滿臉的愁容。
盧綰幹笑了兩聲,說道:“你別多想。將軍隻是一直不喜歡別人拍他的馬屁,一會兒你再跟他說話就直接說重點。老是一副諂媚樣子他不喜歡的。”
趙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也跟著韓信的步子走出了帳外。而到了帳外卻見韓信正倚在一處柵欄上,手裏拿著一朵野花,另一隻手則是在野花的花瓣上輕輕點著。
“將軍也有賞花的雅興?”趙佗走到韓信身邊討好似的笑了笑,指著韓信手中的野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