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韓信就覺得頭大如鬥。不過好在他也看得開,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與其瞻前顧後,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見機再行事。
“將軍,您怎麼了?末將哪裏說得不對?”盧綰見韓信緊鎖眉頭半晌不出聲,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惱了韓信,戰戰兢兢地問道。
韓信擺了擺手道:“不關你的事,你讓將士們紮好營地。咱們今晚就在這休息吧。”
“得令。”盧綰長舒了一口氣,本來他見韓信一臉憂愁就提心吊膽,此時聽他的語氣中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也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四處奔走吩咐士兵紮營。
當晚韓信徹夜未眠,直到第二日的早上營地裏士兵們開始拔寨時,他還坐在馬背上冥思苦想。這一夜他想了很多,以前很多自己沒想明白的事情都被他給翻了出來。
譬如當初尉繚所說的“當知天命,功成身退。”,這句話讓韓信回想起來感慨良多啊。看來自己的師父尉繚早就曾告訴過自己要知進退,明得失。可是偏偏以前的自己完全就是個政治白癡,沒有絲毫的政治嗅覺,直到屠刀已經斬落自己頭頂的時候自己都還在做著美夢。
“將軍,咱們該啟程了。”
正當韓信還在唏噓的時候,聽到盧綰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恩,走吧。咱們離陳倉縣還有多遠。”
盧綰撓了撓頭笑道:“將軍,咱們離陳倉縣有多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們再往北走五十裏就沒路了。”
韓信奇道:“沒路了?什麼意思。”
盧綰道:“五十裏外就是連綿的山脈啦,咱們難道要翻過去嗎?”
韓信聞言抬頭一看,果然在天際處巍然聳立著連綿不斷,如同一堵天然屏障般的山脈。山脈陽麵呈坡體,坡上樹木叢生,盤根錯節,想要攀登簡直難如登天。
“先過去。”韓信知道這是到了秦嶺腳下了,那麼陳倉道近在咫尺,或許隻要過去就能看到。當下也是喜上眉梢,手指著遠處喝道:“急行軍,快,後麵的跟上。”
漢軍將士苦不堪言,大家都知道,早上剛起床的時候會感覺很難受,腦袋昏昏沉沉的。如果進行劇烈運動的話就會有呼吸困難的感覺,此時的漢軍將士們就在體會這種感覺。韓信倒是一夜沒睡,可是這些士兵們都是剛從夢裏醒過來,這一路的跑動,其中大部分人差點把早飯給吐出來。
“後來的跟上,快。”
韓信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秦嶺山脈,心裏的激動難以抑止。
可真正到了山腳下的時候,韓信就被秦嶺潑了一盆冷水,隻見這秦嶺山脈東西縱橫,仿佛無邊無際的延伸。卻始終都是一個整體,哪裏有什麼峽穀隧道。
“將軍,不會真的要翻吧?”盧綰喘著粗氣,望著高不見頂的山梁問道。
韓信搖了搖頭道:“讓將士們休息一會兒,把午飯吃了以後就分散開找。”
“到底找什麼啊。”盧綰也急了,韓信知道自己是在找什麼有個盼頭還好點,可苦了他跟這些士兵了,跑了這半天連到底找什麼都不知道,累傻子也不帶這樣玩的呀。
“陳倉道啊,故道!”韓信本來就心急如焚,他一想到隻要找到陳倉道就能離開漢中,能夠見到舒兒跟孩子就激動,哪裏有心情跟盧綰解釋那麼多。
盧綰沉悶了半晌,才又從牙縫裏摳出幾個字來:“故道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