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馬自然是絕塵,當初劉邦在沛縣時贈送給韓信的馬匹,原本以為就是一匹跛腳馬,可後來項梁要殺韓信的時候這匹馬才顯現出了它的實力,在前往盱眙的途中,它的腳力幾乎不輸於烏騅。
後來韓信前往邯鄲途中暈倒在潁川郡地界,剛好被路過的劉邦所救,隻不過絕塵卻是短時間內再跑不得了,韓信隻得另換了匹軍馬繼續前進。而絕塵則被劉邦留下細心教養,如今已經是膘肥體壯,洗淨之後整體呈灰白色,如同從天際劃落的流星。
後來韓信提出要看一看中軍營將士的夜生活,灌嬰頓時覺得韓信真是異想天開。這軍營裏有什麼夜生活,天一黑,該站崗的站崗,放哨的放哨,巡邏的巡邏,沒事的就縮回營房裏吹吹牛打打屁就睡。
“將軍,這晚上軍營裏沒什麼可看的,您還是早些去休息吧。”
灌嬰看著從自己身側一排排走過的巡邏士兵說道。其實他不想讓韓信參觀軍營還有個原因,韓信昨日開會的時候曾讓自己這些人加強軍營的警戒,可是他認為漢中這地界哪裏需要那麼防備,索性抱著反正韓信也不知道的心態繼續隻布置少量士兵警戒。
可他哪能想到韓信居然第二天就跑來視察了,而且還專門挑在晚上崗哨已經就位的時候,搞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灌嬰越想越後怕,如果韓信看到自己軍營的警備如此鬆懈的話,不知道為發多大的火。當即就擋在韓信的身前說道:“將軍,夜裏冷,您還是先去休息吧。”
“恩,走吧。”韓信輕瞄了他一眼,笑道。
其實剛才一路過來他已經將灌嬰這裏的軍備給摸了個大概,這個灌嬰的確是沒有按照他的要求來布置警戒,就連轅門那裏的哨塔上都隻有兩名士兵,而自己定下的標準是四個。
可今天他是不打算追究灌嬰的失職了,因為他需要堵住灌嬰的嘴。自己要提拔盧綰的意思想必灌嬰已經明白,如果不給他點好處塞住他的嘴的話,難保他不會跑去劉邦那裏說三道四。
“灌嬰啊。”韓信裝作目不經心地四處掃視了一圈衝灌嬰說道。
灌嬰連忙抱拳回道:“末將在。”
“你這中軍的警備有點少吧。”
“這...是,末將忘記了將軍的囑咐。”灌嬰隻感覺汗水瞬時就打濕了內衣,整個背部都是黏糊糊的,可是身穿著盔甲又沒辦法去拉扯。
韓信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恩,一會兒去把它辦了。晚上如果我看到還是這點人放哨的話,你自己就小心一點。”
“啊?”灌嬰感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自己放鬆警備被韓信給看了出來居然沒有當場處罰自己,而是給了自己一次機會。
韓信突然衝灌嬰咧了咧嘴說道:“至於盧綰的事,漢王那邊。恩?”
“是,末將明白。盧綰勤練兵馬,帶兵有功,該獎賞。”灌嬰拭去額頭的汗水,又聽韓信發問,這次他是連想都沒敢多想一下就應付道。
這下他倒是明白了,韓信之所以會放自己一馬還是在給他自己留後路啊。這放鬆軍備罪不至死,頂多將自己給貶兩級,而自己要是去給劉邦說了韓信有意培養盧綰這件事,恐怕劉邦就會疑心韓信,到時候不爽的就是他了。
“恩,去吧。我自己去找盧綰便是。”
韓信拍了拍灌嬰的肩膀,示意灌嬰不用再跟著自己了。灌嬰也是如釋重負,長舒了一口氣作別韓信後小跑著向自己的營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