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哥哥就在外麵。你先睡吧,睡著就不怕了。”韓信隔著獸皮作的帷帳輕聲說道,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過鈴聲傳來的方向。
元戎劍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鋒芒畢露,正如此時的韓信。
韓信已經將劍拿在了手中,不管來的是誰,他將以此劍來表明自己的心意。
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夾雜著清脆馬鈴聲響的寒風拂過韓信那堅毅的麵龐,撩起一縷青絲。
“你不該來的。”
當鈴聲在自己麵前停止響動時,韓信靜下了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可我還是來了。”
馬背上的人同樣是以極為冷淡的口氣說道。
“那就亮劍吧。”韓信高舉著元戎劍,劍刃斜指天上的那輪明月。
“我不是來跟你拚個你死我活的。”那人翻身下馬,走到韓信跟前。
韓信揚眉道:“那你來做什麼。”
“勸你回去。”那人望了望韓信的劍鋒,不由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不在於此,可你難道就忍心讓天下一直這樣亂下去嗎?”
“亂不亂的關我什麼事,再說了你們要出不去天下太平的很。”韓信冷笑著將劍放了下來。他早已看清了來人正是蕭何,也就因為是蕭何,他才會這樣好聲好氣地說話,若是來的盧綰周勃之流,恐怕他的劍鋒早已落在對方的脖頸之上。
“你說得對,我們要出不去天下的確是太平得很。可韓將軍,你難道就真的想找個地方虛度一生,讓你這滿腹的才華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化為一抷黃土?”
“呸,什麼才華。”韓信憤憤道。
蕭何見韓信是決心已定,請搖頭歎道:“既然韓將軍已經拿定了主意,蕭何也不便多說了。將軍好自珍重吧。”
“呃...”韓信頓時傻了,他是沒想到蕭何居然就這樣放自己走,他原本還想了一肚子的說辭呢,可現在一點也派不上用場了。
“不過,韓將軍。我這有個最新的消息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蕭何翻身上了馬以後抿著嘴笑道。
“什麼消息?”韓信困惑地看著蕭何,他實在想不出這時候蕭何還能說出什麼話來打動自己。亦或者說蕭何就是在跟自己鬥咳嗽,想找自己的紕漏。他不自覺間也提高了三分警惕。
“聽說項梁的義女在彭城產下一子,範增非說是你的後代,一定要項羽殺了那個孩子。項羽百般不允之下才暫時保住了孩子,可這是一個月前的消息,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還無恙否。好了,韓將軍,蕭何告辭。”說完蕭何就撥轉馬頭要走,臨了還別有深意地看了韓信一眼。
韓信卻是呆立在當地,沒有一點的反應,他現在滿腦子裏都回響著兩個字:孩子...孩子...孩子......
當夜蕭何回到南鄭縣時就連夜進了漢王宮,叫醒劉季讓他召集所有大臣將領到拜將壇等候,明日舉行拜將典禮。
當晚整個南鄭城無人入眠,各支軍隊頻繁調動,戒嚴主要街道。百官按職位大小有序的排列在將壇四側的街道之上。
又有樊噲周勃等一幹高級將領在城門處恭迎韓信。
當天色微微發亮時,韓信駕著車到了南鄭城的南門外,看著精神百倍的諸多將領,露出了會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