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苦笑道:“也許是同名同姓吧,誰知道呢。”
衛瘟此時也看出韓信有點不正常來,牽著一匹瘦弱的灰馬。身上破破爛爛的但還看得出是長袍的樣式,應該是官宦人家所有。背上還負著一柄鐵劍。不禁好奇問道:“你這是打哪來啊?怎麼成這樣了?”
“邯鄲。”韓信原本以為此人跟自己不過是泛泛之交,遇上了說幾句話應該就能放自己走。可看著衛瘟這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他也有些不耐煩了。
衛瘟拉了拉韓信那早已露出半根臂膀來的袖子,低聲道:“先跟我回家吧,讓你嫂子做點好吃的。咱們兄弟倆喝兩口,看你也怪不容易的。”
“可是……”韓信還待拒絕,又被衛瘟給堵了回去:“別可是了,你這樣的哪也去不了。要遇上別的人都得把你當山賊抓了。走吧,走吧。”
看了看自己一身上下破破爛爛,衣衫襤褸。頭發也有個把月沒洗過了。韓信也自嘲地幹笑了兩聲,任由衛瘟拉著回家。
衛瘟本任陽平縣下地方守備軍的百將,曾經也是個住軍營的主。後來劉季西進,陽平縣令棄城而逃,劉季為邀買人心,重用故吏。還將縣衙的居所分封給了這些故吏,使得陽平縣上下大小官員對其都是感恩戴德。
剛到家中,衛瘟就大聲招呼:“媳婦兒,快出來。我兄弟來了,去弄點好酒好菜。”
屋中轉出一婦人打扮的女人,奇怪地看著衛瘟二人,叫罵道:“喝什麼酒,自從你那個沛公來了以後,大半年沒往家裏拿一分錢,就知道喝酒。遲早得把家裏給喝窮了不可。”
衛瘟連忙上前安撫:“當著外人的麵給我點麵子嘛,我兄弟難得來一次。你快去買些酒菜。”
“呸,一天到晚的喝酒。你什麼時候往家裏拿點錢回來啊,你那個沛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分錢糧餉不發,虧你們還念著他。”婦人罵罵咧咧地走出屋外,連正眼也沒看過韓信一下。
見妻子走了,衛瘟才尷尬地衝韓信笑了笑說道:“兄弟,別見怪。我家這口子就是性子直,說話不走腦子。”
韓信搖了搖手:“沒事,嫂子這樣的才把得住家呢。”
“那是,那是。你先去沐浴吧,我去給你打水。”衛瘟笑過之後連忙招呼韓信。
“麻煩衛哥了。”
衛瘟奇怪地看了韓信一眼笑罵道:“臭小子,這麼幾年不見怎麼轉了口風了。大哥不叫了叫衛哥,真是時間久了感情就淡了?咱倆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啊。”
“大哥說的是。”
韓信這時腦子裏亂的很,關於衛瘟的記憶他幾乎是一點也想不起來。待會兒衛瘟要問起小時候的事那可怎麼辦啊,別的事都能敷衍過去,這討論起童年趣事來可是老朋友見麵的重頭戲啊。
等到他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之後,衛瘟的妻子也剛好買了酒菜回來。依舊是瞧都不瞧韓信,進廚房就收拾食材去了。
韓信問衛瘟道:“大哥,嫂子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怎麼都不正眼看我的。”
“兄弟你別介意,她就那樣的人。”衛瘟搖手低聲道,可見在家裏他還是跟大多數男同胞一樣沒什麼權威。
韓信也一副我懂得的眼神,兩人會心地大笑起來。
“對了,兄弟。你這些年都幹嘛呢,怎麼也不說來找哥哥。”衛瘟蹲在一旁眯著眼睛看著韓信。
韓信也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歎道:“整天閑逛唄。”
“我說兄弟,你跟哥哥說實話,你那馬跟衣服是從哪來的。你不會當了賊吧?”衛瘟不由得懷疑到。
其實也不怪他起疑,韓信之前壓根就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光棍,又不喜歡種田,又不會經商。連給縣衙看門房都沒人要他,突然之間騎著馬,穿著官吏的衣服。任誰都得懷疑他是不是偷來的。
韓信聳搭著腦袋,手指在地上摳摳畫畫地說道:“大哥,我能對你說實話嗎?”
“咱們兩兄弟什麼話不能說?”衛瘟麵紅耳赤起來,在他看來韓信是對他不信任才會這樣說。其實隻能說是韓信這些日子過得太糾結了,見誰都不敢說實話。生怕別人要想著害他,當初還有個舒兒可以傾吐心事,可如今連舒兒都搖身一變成了女間諜,他是實在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他完全放心地說說心裏話了。
韓信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大哥。我跟你說實話,我是從項羽軍中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