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幹什麼?”韓信愕然。
舒兒閃爍著雙眸,梨花帶雨的臉上有著幾分執拗的神情。
“行了,行了。一起吧。”韓信攤手道,他自從來了這裏以後不論是盧綰還是項梁劉邦,都沒能讓他這樣無奈過。唯獨麵對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倒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無助。
營外的山崗上,韓信躺在地上,嘴裏還銜著一根野草,雙眼緊盯著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舒兒則是小心地蹲在一旁,打量著周圍已經開始凋零的野花,不時偷瞄韓信一眼,好像生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一樣。
韓信看得累了,閉上眼輕聲道:“要是能一輩子這樣多好。不去跟他們勾心鬥角,也沒有戰亂。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生兩個孩子,父慈子孝,家庭和睦。那該有多好。”
舒兒掩嘴輕笑道:“大人現在這樣不好嗎?人人都要討好你,在軍中地位也是萬人之上。出入威風無限,一聲令下數萬將士拚死奮戰。”
韓信皺了皺眉,翻身將臉正對著舒兒說道:“你喜歡打仗嗎?”
舒兒搖了搖頭:“不喜歡,舒兒的父母就是死在戰亂之中,不過項公常說大人有經世之才,一定能覆滅秦國,讓百姓安居樂業的。”
“狗屁的經世之才,我倒寧願自己是個農夫,家裏有幾塊地,靠著天地吃飯。也不想幹什麼平定天下的活,想打仗的都是白癡,神經病,侵略狂。”韓信憤憤道,其實這未必不是他的心裏話。前一世他過慣了太平盛世下安定的日子,如今把他送到這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的確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在戰場上看見別人打出腦漿子來以後,這種想法更加的根深蒂固。
舒兒歪著小腦袋疑惑道:“那大人為何要讓項公起事,讓大秦繼續統治下去豈不是更好嗎?”
“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當初我要是不找項公幫助他起事我就真沒地方可去了。我就得餓死,人嘛,還是得活下去才行,更別說我這種怕死的人了。”韓信歎道,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舒兒還是有些不明白,可她也不敢多問。隻得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看著舒兒懵懂的表情,韓信這時才發自肺腑地笑出聲來,輕輕拉了拉舒兒的手說道:“其實我倒是挺喜歡你的,你以為別大人大人的叫了,我叫韓信,你要叫我信哥也行。”
舒兒慌忙縮回手,低聲道:“舒兒怎麼敢。舒兒隻是義父許給大人的侍婢,怎麼敢僭越。”
“什麼侍婢,別胡說,你是我韓信的正室妻子,名正言順的將軍夫人。”韓信的眼中流露出無限的真誠,舒兒的心漸漸被融化。
看著臉越來越紅的舒兒,韓信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還是這古代的女子好騙啊,三言兩語就對你傾心不已了,不像現代的女人,沒車沒房誰鳥你啊。
“信,信哥,咱們該回去了。夜裏太涼,莫要凍壞了身子。”舒兒攏了攏胸前的衣襟小聲說道。
韓信點了點頭,伸手一把將舒兒摟進懷裏。柔聲道:“還冷嗎?”
舒兒輕搖玉首,小臉通紅,越發嬌豔。
一夜無話。
第二天韓信起了個大早,在帳前活動了一下筋骨。就打算去劉季那邊看一看,剛走到營門,卻遇上了迎麵而來的龍且。
龍且見是韓信,衝韓信一抱拳站住。
韓信回禮笑道:“龍將軍怎麼這麼客氣。”
“恭喜韓將軍大喜啊。”龍且也笑,隻是笑容之中卻帶上了三分狠厲。
韓信見龍且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很是不解。自己好像沒怎麼招惹他吧,可是當著麵也不能多問,哂笑了一下就要出營。
還沒等走出營門卻又被龍且叫住:“韓將軍這是去哪?”
“哦,我去沛公那裏逛逛。”韓信回頭說道。
龍且臉上的陰冷越發明顯,突然狠聲道:“韓大人!項公待你不薄,甚至將義女許配於你,你卻為何屢屢想要另投他人。”
韓信也是一愣神,撓頭問道:“我怎麼就另投他人了?沛公乃是項公的盟友,我去慰問一下也有錯?”
“韓將軍好自為之吧。”龍且丟下一句話就走了,隻留下韓信呆立當場。
看來今天是不能去沛公那裏了,否則很容易惹人閑話啊。韓信歎了口氣,向關押那群秦軍俘虜的營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