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初我逃走以後並沒有走遠。”
“啊?”韓信好像見了鬼一樣看著盧綰。
“其實我把你推倒後我就有些後悔了,可是已經做了的事再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就躲在不遠處的樹上,心裏打算著要是那些人為難你我就是拚了命也得把你救出來。”盧綰停下了腳步,看著韓信。
韓信卻是“嗤”了一聲,他不敢再相信盧綰的話。
盧綰卻毫不在意地繼續說:“在項梁那裏看見你的時候我很驚訝,很奇怪你為什麼會跑到項梁那裏去。之所以說那些話也不過是消除項梁的戒心,你在他手下做事,突然來了一個另一方勢力的人與你是舊識。難保他不會起疑。”
韓信哀歎了一聲,剛要說話。又被盧綰打斷:“至於當初我裝瘸,的確是打著保存體力的想法。我一直以為你支持不住地時候會將我拋下,如果真是那樣我至少還有力氣逃命。”
說著盧綰也有些哽咽起來:“誰能想到你個傻子居然一路拖著我走,根本就沒打算拋下我不管。”
“那你就能把我給拋下?我就那麼好欺負?嗬,你不說我還沒氣。你這一提老子更來氣。要不是你是代表沛公來結盟的,老子在吳縣就殺了你。”韓信想起盧綰推自己的那一掌心裏就火冒三丈。
盧綰指了指韓信背後的鐵劍說:“那你就殺了我。算我盧綰還你一條命。”
“你當老子不敢?”韓信說著卸下負在背後的鐵劍,這把劍是殺死殷通之後項梁送給自己的,是殷通當初的佩劍。
韓信原本以為盧綰隻是跟自己置氣,卻沒想到盧綰居然閉上眼睛,將脖子伸直,一副引頸就戮的樣子。
終歸是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韓信還是有些下不去手。便單手將劍插在地上,狠狠得在盧綰胸口捶了一拳。
盧綰吃痛不住,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有些奇怪地看著韓信。
韓信拔出劍來重新負在身後,指著盧綰:“呸,老子要殺了你再去見劉季,劉季能讓我好過?要是不去見劉季我以後還怎麼在項公麵前抬頭。你這條命老子先留著,以後有機會再來取。”
盧綰也拍了拍屁股,站起來道:“好,那我就等你來取。這條命我給你留著。”
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一路上兩人再沒說過一句話,一直走到豐沛邑地界。
早有探子回報劉季等人,一眾人等皆等在路口迎接盧綰歸來。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形態不凡。韓信心知此人必是沛公劉季,待走到近前細細打量,卻發現此人與史書之上的劉邦形象頗為不同。
太史公曾描述劉邦:“隆準而龍顏,美須髯。”應該是一美男子形象。
而眼前這人,頭發胡亂盤在頭上,鼻梁骨奇高,兩鬢狹長。衣著也是流裏流氣的,完全就是一副二杆子的打扮。
眾人見到盧綰後都是歡呼雀躍,這個拉一把,那個扯一下,好不熱鬧。
韓信看著打鬧的眾人,心裏難免有些失落,自己在這地方可謂是沒有一個朋友,也沒有親人。
跟別人打交道也是算計多於交情,就算是項梁叔侄也不過與他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其中一位身材修長的儒雅之士注意到了韓信,上前施禮道:“這位小兄弟是何方人士?為何與盧綰一同歸來。”
韓信微一打量這人,麵若玉冠,炯炯有神的雙眼透著三分睿智與七分熟慮,多半不是常人。連忙回禮:“在下項公帳下幕賓,淮陰人韓信。”
那儒士微微一驚,不過隨即便恢複如常。他原本看韓信年紀輕輕還以為是盧綰招募來的誌士,沒想到卻是項梁派來的使者。連忙拉著韓信的手將韓信帶到眾人麵前。
“眾兄弟且安靜,我有事要說。”眾人忙止住打鬧,紛紛看向那儒士:“蕭功曹且說。”
原來這儒士便是蕭何,沛縣的功曹。
蕭何拉著韓信的手道:“這是項公派來的使者,看來盧綰兄弟前去結盟已然成功了。”
盧綰卻沒有絲毫得意,指著韓信道:“本來項公是不肯的。多虧韓老弟幫助,項公才允諾與我們生死同盟。”
眾人原本聽說韓信是項梁派來的使者,還有些好奇。此時從盧綰口中才知道原來結盟能成功還得算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功勞,言語間不由得多出幾分親近之意。
劉季輕拉著韓信的手:“多謝韓老弟相助,我等兄弟感激不盡啊。”
韓信卻惡寒了一個,這古代的人怎麼老喜歡拉手啊。自己可對這些男人沒興趣啊,要是項梁府上那個小丫頭拉自己還差不多。
“走,吃酒去。咱們為韓老弟接風。”眾人推搡著韓信走向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