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富貴嚇的腦袋一縮，訕訕地點點頭，大聲宣讀道：“符祥十年，本幫買賣長白山人參，被秦陽商會惡意哄抬起價，賠五千六百兩；符祥十一年，本幫接漢陽玉八千兩，因，額，因不便透露原因又賠五千兩…”
韓黎貓一拍桌子，道：“不必再讀了，”他目光掃向在座的四人，故意提高了聲音，仿佛在宣讀某個決定，“都聽到了沒有！紮根在太安城，年年入不敷出，你們能養活弟兄麼！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路就給你們指兩條，要麼現在給我個說法，讓我知道你們還能在太安城混下去！否則，三個月後就統統滾去萬寶閣當差！”
堂裏的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又是那個四肢發達的倒黴趙天雄先說話了：“哼，想當年咱魚龍幫多麼風光，誰見了俺不客客氣氣的，要不是二公子…”
話未說完，韓黎貓殺氣一閃，一道暗勁從袖中飛出，“嘭”的一下便把趙天雄擊出數丈外。這趙天雄皮糙肉厚，眼看馬上就要後天巔峰了，竟也沒能挨住這一下，閉眼暈了過去。
那個把趙天雄當槍使又擅長賣人情的中年人趕忙再打一個圓場，抱拳說道：“多謝韓老手下留情，”轉身從外麵喊來一個幫內弟兄，“來人啊，把趙堂主扶下去！”
堂裏氣氛很壓抑，韓黎貓左側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終於開口了：“幫裏積弱多年，確實在太安城有些艱難。不過這解決辦法或許是當局者迷，我看這位新來的小兄弟氣正神怡，一直笑而不語，不知可有什麼高見？”
該來的總是來了，顧君河對剛才說話之人抱了抱拳，此人說話客氣，不帶針對，倒也不招人反感，最重要的是對顧君河的態度也是極好，無形中抬了顧君河一手台麵。
這一切讓顧君河總算有些放鬆，他輕輕端起放在桌上的那盞茶，有些涼了，招呼雜役去換一杯。
這一舉動讓顧君河對麵的中年人很是不爽，不屑地哼了一聲。而韓黎貓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繞有興趣的看著刻意擺譜的顧君河。
在座的人都在等顧君河開口。
茶來了，很香，顧君河很滿足。所以他說話了。
“請問，在太安城真的做不下生意了麼？”
眾人不解，這不明擺的事麼？所以隻有方才那位態度極好的人回答了：“確實不好做，當年興盛時第幫裏得罪了不少人，現在力末勢微，作什麼都被一些勢力打壓。”
“那，”顧君河輕盞了一口茶水，頓了一頓，又問到：“那為什麼一定要在太安城做生意呢？”
“胡說八道！本幫在太安城紮根二十多年，不在太安城做生意去哪做！方才看你那模樣就知道你小兒隻知信口雌黃！”顧君河對麵的中年人聞之暴起，怕是想借顧君河這話一巴掌將他弄到打死的地步。
一旁的韓黎貓倒是沒有什麼表示，他左手一招，吩咐道：“來人啊，再給我兒填杯茶。”
眾人都安靜下來，等待顧君河下文。
顧君河端起新茶，向韓黎貓點頭示意，繼續開口道：“方才所言，大家可能有些誤會。我的意思是，為什麼一定要做太安城的生意？貴幫興盛之時做生意都可以暢通無阻，並不是因為太安城的生意好做，而是因為貴幫強大啊。如今別家勢強，再走以前的老路，當真還走得？”
“哦？那閣下覺得，哪裏的生意好做？”身旁之人配合問到。
顧君河微微一笑，抬頭望向一旁發呆的劉富貴，“劉賬房，往南邊講，什麼東西最招人喜呢？”
劉富貴嘿嘿一笑，眼睛猥瑣得眯成一道縫：“江南的，女人，女人跟水一樣，最招人喜呀！”
“放肆！劉富貴，你是想去給我的菜園當肥料麼！”
韓黎貓眉頭皺得幾乎擰在了一起，忍不住罵到。
“小的不敢了…不敢了…這往南邊…最好的物件當然是景德鎮的青花瓷器，還有餘杭的絲綢了。可這，可這在太安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啊。”劉富貴趕忙糾正態度，略微認真的答道。
顧君河很滿意劉富貴的表現，忍不住投去一道讚許的目光，瞅得劉富貴一陣激靈，他接著問：“那北邊呢？”
北邊？劉富貴的小眼睛猛地睜開，難以置信地忘向顧君河。
“難道，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