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匆匆離去,李顯站起身,在大殿內來回的走著,他這個攝政王當的名不正言不順,最怕的就是有人造反,雖然大權依然在握,但他最不願意反對自己的這個人是紀澤;
因為他給紀澤的權力最大,直接掌握著城外衛戍軍的七萬軍隊!
‘若是紀澤敢前來王府,就可以證明他其實並沒有異心,隻是事情的巧合罷了!’李顯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但很快又全盤否定了這個想法,怎麼可能這麼多的線索同時指向紀澤?而紀澤卻窩在軍營之中不敢露頭?他心中無愧為何要這麼做呢?
京城的百姓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百姓,在那些百姓天黑就上床休息的時候,京城中仍舊燈火通明,不少的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城內依然繁鬧!
但今日注定他們的夜生活將戛然而止,因為城內戒嚴了!
巡防營的凶惡士卒很快就將還流連在外的人趕回了家,不但如此,八大城門也統統關閉,士卒登上城牆,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尤其是紀府附近的幾條街巷擠滿了全副武裝的官軍!
紀澤收到了李顯要他覲見的旨意,他斜躺在榻上,頭上頂著一塊潔白的濕毛巾,一副病泱泱的樣子。盯著眼前的那名小太監問道:“城內發生了什麼事?”
這麼大的動靜,各處還未能及時進入城內的百姓在城門外吵吵鬧鬧,紀澤全都知道!他不知道城中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可以猜,最先猜想的就是此事是否與自己有關?想了很久仍舊不能肯定城中的事情能和自己完全拋開關係!
單單眼前的這道旨意就讓他覺得不一般,京城之中一副大敵當前的局麵;王爺卻絲毫不漏口風的要他立刻進城!
這一點就讓他懷疑,如果真有外敵來犯,為何這道旨意沒有提及衛戍軍的安排和調動呢?
換個猜想就比較能說的通了,王爺如果是在防他紀澤,這麼做十分合理,城門緊閉士卒上城都可防止衛戍軍攻城!
“回稟將軍,雜家不知;王爺隻是派雜家前來請將軍立刻前往王府!”小太監低頭順眉的回答;
紀澤想起鷹擊天下的那番話:‘千萬不要離開軍營...否則...’
他驚奇的發現那個異人竟然真的事先料到了有狀況的出現,雖然他猜想不出為何這個異人會事先知道,但如今的種種情形已經足夠讓他堅定了絕對不可進城的想法!
“請公公回稟王爺,卑職突然發病,全身提不起半分的力氣,實在動彈不得!待到明日稍好上一些,卑職一定前去,公公萬萬要將卑職的狀況傳達給王爺知道!”說罷對著一旁的士卒使了個眼色,那名士卒轉身捧來一包看起來份量不輕的銀兩遞給小太監!
“雜家萬萬不敢收,將軍的話雜家一定傳到!”小太監收攏著手,沒有絲毫要接的意思,轉身匆匆離去,仿佛在逃離一個吃人的魔窟;
紀澤更加肯定城中發生的事情一定與自己有關,甚至這名前來傳旨的小太監都知道的不少;這些宮中的閹人對於錢財有著常人十分難以理解的貪婪,怎麼可能有見到錢財送到麵前卻不拿的道理?
紀澤在這一刻很想將小太監扣下,他有的是辦法要他講出實情;
但若是如此一來,勢必沒有了任何回轉的餘地,這不是紀澤的做事風格。
看著小太監離去,紀澤將頭上的毛巾取下仍在一旁,叫來衛戍軍的所有將官;
紀澤自從當上了衛戍軍的頭領,拉來不少原本的手下,如今除了副統領等一小部分將領是李顯的人外,大部分都是紀澤信得過的兄弟!
似乎所有將官都到了大帳之中,事實上紀澤仍舊留出了十幾名將官分頭去軍中忙碌著動員士卒,他沒有反心,但他是個聰明人,到了這一步,就算不反了李顯,也要做些準備才行!
隻是隻要做了準備,在李顯麵前就不可能再說的清楚了!若是事情沒有什麼意外的轉機,他紀澤已經不得不反!
‘一旦有難,可向西南撤走!’紀澤又回想起鷹擊天下對他說的話,西南是哪裏?他當然知道,西南七百裏就是東鳳城!
這個鷹擊天下既然用了‘撤走’這兩個字,分明已經料到了需要撤離的不是他紀澤一個人,而是許多人,一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