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將領錢守備騎著高頭大馬,下馬才跑了兩步來到秦剛麵前就已經氣喘籲籲的!
這支人馬是綦江來的。在攻擊剛剛開始秦剛便派人進城,要求城中駐軍出城協助殺敵;
不曾想過了半夜的時間,他們才趕到這裏!
‘這樣的士卒,這樣的將領又如何能夠打仗呢?’秦剛心中想著,卻又無法表現出來;看在眼中不免心煩,不待那名將領說話便直接道:“帶著你的人馬前往後山設伏,不準放一兵一卒下山。”
那名將領聞言連連點頭,還欲說些什麼,但秦剛已經領著親兵轉身離去,這名將領呆了呆,轉身吆喝著帶領士卒向著後山行去。
山下的士卒埋鍋做飯,喝上幾口隨身攜帶的清流春,頓時體力快速的恢複著;
隻是苦了被圍在山上的叛軍,半夜的狼奔豕突早已疲憊加上饑餓的不行,看到山下連吃帶喝,心中怨氣叢生,暗恨昨夜沒有趁機脫離隊伍奔回播州。
事實上秦剛對於昨夜的戰績也有些疑惑,縱使青山城的武器裝備占優,又是黑夜突襲,也不該讓叛軍原本九千人馬減員四千有餘!
原來楊應龍帶出來的這批苗兵,世代生活在播州,對播州的歸屬感非常強烈,被楊應龍帶出播州之後,原以為可以占據大城市可以大賺一番;哪裏想得到重慶府沒有拿下來,卻整日守在綦江城外;
這幾日樓山關,二郎壩等地被官軍相繼攻破的消息逐漸的在軍中傳播;早就有人歸心似箭,他們搞不懂為何楊應龍不帶著他們回去保衛家園,卻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越來越多的官軍糾纏。
昨夜秦剛的突然襲擊,雖然將叛軍殲滅了一批,但卻遠遠不到四千人;更多的叛軍早已有了逃回播州的打算,秦剛的夜襲正好給了他們這樣的機會;不少心懷這種想法的叛軍趁著夜色逃離隊伍,準備潛回播州。
秦剛巡視了一圈,剛要坐下來吃些東西就收到來自重慶府的消息——楊應龍動了!
巴縣距離綦江不遠,到現在才前來營救已經有些晚了,秦剛收到這條消息並不感到奇怪!
但他知道最慢也要在一個時辰內將山上的叛軍消滅掉,然後帶兵進入綦江城才可以抵禦的住楊應龍的反攻!
“準備攻擊!”秦剛示意身旁的千夫長,時間上已經有些緊張;他倒不擔心楊應龍對自己手中這支人馬有什麼威脅,最擔心的是楊應龍趁機攻取綦江城;
綦江城是播州的門戶,若是楊應龍占據了綦江,那麼進可攻擊重慶府,退可回援播州;對於青山城的大局將產生重大的影響。
秦剛明白這裏麵的含義,休息了一番的士卒整隊準備攻擊,一門門的火炮也在調整著射擊的距離!
“轟轟轟...”一陣陣炮聲打破了淩晨的清淨,數十門火炮向著矮山上的叛軍發射,飛射而至的彈丸將矮山上的泥土卷起,飛濺在叛軍身上臉上;叛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武器,恐怖的遠程武器簡直讓人絕望,天知道這些從天而降的彈丸下一秒會不會打在自己身上!
十幾分鍾的炮擊,數百發炮彈轟擊過後,矮山上到處一片狼藉,叛軍剛剛修築的防禦工事被破壞殆盡;
還不待他們重新整理,山下的官軍便向著山頂湧來;高不過數百米的矮山實在無險可守;
叛軍將領呼喝著將隊伍整頓一番,分為三隊向著山下衝來;
這是個非常聰明的決定,本身矮山之上便無險可據,分成數路人馬向下衝擊更有可能突破重圍;就算守軍的防線再牢固也有可能衝出。
而那名叛軍將領選擇的這一路正是綦江城錢守備負責的這一麵,所有人都看的出這支隊伍的戰鬥力!
在明眼人看來,另外兩路人馬更像是他分散官軍所使用的炮灰!
既然是炮灰秦剛當然不客氣,死死的堵住兩隊人馬的衝勢,山道之上很快便堵滿了被擊殺的叛軍屍體;這兩路的戰況不表。
隻說那名叛軍將領帶著一千多名精銳在山背向下突圍;這些叛軍都是走慣了山路的強健之士,等到另外兩路戰鬥打響,才開始隱藏著身形向山下衝,還不等對方守軍發現便是一撥箭雨開路;生生將錢守備打了個措手不及!
錢守備雖然膽寒,但卻也不敢輕易放水;躲在樹後大聲吆喝著堵住堵住!隻是這綦江城距離播州近在咫尺,哪裏不知道苗兵的厲害?這些官軍沒有幾個在專心對敵,卻一心要保全自己。
叛軍將領一路下來,衝散了兩路官軍的堵截,根本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心中不由的對自己的安排暗自竊喜;馬上接近山下,山口外便是東鄉的地盤;若是能衝過東鄉,翻過大山那一麵就是湖廣,那時天高地闊,就算徹底脫離被擊殺的險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