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情卻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副駕駛座位上那個人竟然說話了“嗬,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外地人的啊?是啊,我們也聽說了,這大連這兩天很亂,但是有事也必須要到的。”這個人巧妙的接下了陳冥封的話並且轉移了一個方向,但是他的聲音卻很沙啞,到了一個程度,而且是給人一種沉悶的感覺。
“土生,土長的人,身上都帶股土腥味,嗬嗬,聞出來的。”他這話一說完,除了那個不明所以的司機,車裏的人臉色全變了,當然這裏麵也包括我,我曾經聽那個假爺爺給我講過,行裏麵有行話,其中就有這麼一句,“土生土長”四個個字可以分開再拚上來說也就是可以分成兩個“土”和“生長”,這樣一來,就成了土裏生長,生長再擴展點說裏麵也包括了伸展,在土中可以自由伸展不就是說的盜墓賊嗎。
陳冥封說完,前麵的人嘴角稍微上翹“小兄弟,你這話是說我倆農村來的吧?現在城市裏的小孩都這樣嗎?”他是在說我們城市裏的孩子看不起農村裏來的人,但是陳冥封顯然沒有這個意思,他的話裏有著更深層的意思。
我還以為陳冥封誤會人家了呢,趕忙打圓場道“叔叔,你可別誤會,他不是那意思,他可能隻是開個玩笑,不會說話,你們別介意哈。”我說完還用胳膊碰了一下陳冥封。
“沒事沒事,嗬嗬,小孩子嗎。”我旁邊那個人也隨聲附和,表示不計較,幹笑了幾聲,車子裏又恢複了平靜。
陳冥封也沒在說話,我看著他那邊的車玻璃上映著他的臉,模糊中,他白色的瞳仁漏了出來,便又被頭發蓋上了,然後他右手伸進兜裏,用兩根手指夾出一張照片。我看的清楚,那就是他在墓裏給我看的那張我爺爺和我老爺他們那個團夥的合照,他轉過身子,把照片故意拿到我的麵前,手抬的很高,照片的背麵正好衝著前麵,在主駕駛和副駕駛的座椅之間,對著車裏前麵中間的倒車鏡,那排字跡正好倒映在鏡子裏麵。
“你?”我不明白陳冥封什麼意思,但是隨著他把照片離的我眼睛越來越近,我的腦袋裏好像突然的劃過一道閃電,渾身一個機靈,那照片裏的其中一個人是那麼的眼熟,也就是這麼不經意間,我的餘光落到了前麵的倒車鏡上,正好看到副駕駛上那人也用餘光注視著倒車鏡裏的照片,我一下就傻了,眼睛就定格在那個鏡子上了,而前麵那人看著鏡子的眼睛也久久沒有離開,直到陳冥封把照片又翻了過來,他才又回歸到一開始的姿勢,但是顯然有些慌了神,臉色變的有些蒼白。我旁邊的這個人卻沒什麼反應,以為我和陳冥封在弄自己的事,陳冥封故意把照片背麵的一角寫著“二狼”兩個字那塊靠近了我的臉,我一下明白了,在我們前麵這個人就是照片裏在幾十年前和爺爺他們盜墓死在裏麵的那個叫做二狼的人,既然當初他已經死了,那麵前這個,豈不是就是——複製品。
“我擦”我小聲的罵了一句,這世界還真小,這樣都能讓我們碰上,原來他也被那個複製品爺爺給複製了啊。那爺爺的複製品手中也就真的擁有著像陳冥封所說的那種鏡子的碎片了,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鏡子竟然可以讓死人複生,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被複製出來的,但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應該都是爺爺的複製品出來時順便複製的。想過了這些,這一路,我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陳冥封也是,把照片揣進兜裏,繼續了他的冷漠,我的神經也隨之繃緊了起來,本來升起的睡意,現在也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這輛車開的不算慢,下午兩點半,我和陳冥封到達了我們當初放東西的旅店,取完該拿的東西就出了門,我拿出手機,裏麵好多未接,其中還有中午十二點多打來的,是父親打來的,我心裏一喜,他醒過來了就好,我回過去跟他報了個平安說了下情況就把電話掛了,最後隻說讓他安心養傷,沒什麼事,等回去告訴他結果,而父親也沒多說,好像很累的樣子,囑咐我小心,不管能不能查出結果,一定要安全回家,我叫他放心,再過兩天就回去。
跟父親通完話,我和陳冥封很快就聯係上了秦梟晉他們,正好趕上他們吃飯,聽說中午時候沒來的及吃,在電話裏他們也沒多說,看上去好像挺生氣的,鄭胖子在那邊還咒罵著說“擦,這要是在沈陽,我能吃這虧,非打死他們。”
接著是張戊的話“這畢竟不是沈陽,你以為你是誰呢?”
隻聽到秦梟晉說完讓我們趕緊去找他們就把電話匆匆的掛了,我以為出事了,和陳冥封火急火燎的就趕到了他們三個吃飯的地方,這幾個家夥倒是挺會選地方,這個時間竟然能找到大排檔,剛進棚子裏我就聽到胖子的叫罵聲了,又向裏麵走了幾桌,便看到了正靠在椅子上啃著大串的鄭胖子“媽的,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咋就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