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嵐她現在還摸不透深淺,但是趙聘婷的精明和野心卻瞞不過她的眼睛。那天請安,始終小心試探,看似平常的插話,卻不露痕跡的挑撥了向南嫣,以向南嫣的跋扈來試探她。趙聘婷府裏人緣極好,無需她說話,便自動有人跳出來為她鳴不平。
而且各院用度銳減,下人們的收入也自然叫少了許多,因此怨聲載道的不在少數。
“雲錦,將管家找來。”好啊,她就賢明一把。
沉香院,荷花池邊。
波色乍明,鱗浪層層。池上波光瀲灩,荷葉舒適的鋪在池麵,一眼望去,蓮葉田田如浮水碧玉。晶瑩剔透的水滴浮在上麵,陽光毫不吝嗇的它的光芒,灑下點點金光,流光璀璨。
岸上備了桌椅,綰綰坐在鍾離玦的右手,左手是齊雅琴。下首的幾個黑漆描金卷雲紋繡墩上坐著的則是幾位姨娘,連禁足的向南嫣都被特許出來。
前麵,則是府裏的大部分奴仆,皆恭謹站立,鴉雀無聲。
“王妃,可以開始了。”鍾離玦不知道綰綰賣的什麼關子,將府裏眾人全都叫到沉香院。因為他“與世無爭”,王府多年來管理鬆散,不講章法,奢靡無度,無規矩不成方圓,府裏需要一個雷厲風行的主母來大力休整。
他暗中授意管家將賬冊交給蘇綰綰,就是猜到她不會不管,不會放任林家之財用於此種奢靡無聊的花費上。現在隻需要坐觀即可。
“管家,你念吧。”綰綰慢條斯理的喝下一口茶,銳利的眼眸掃過眾人。
“是,王妃。”王富弓腰上前,拿過小廝遞來的賬本。將府中兩年來的用度一一說明,並列出具體各院的花費,以及王府每年的進賬,條理分明,賬目清楚,一聽即明。府中侍妾的用度竟比王爺的花費還高,令人咂舌,奴仆們也竊竊私語,再不是剛才寂靜無聲的氣氛。
有些人已經大膽的向各位主子望去,隻見王妃穿了一件素色暗紋錦衣,僅在袖口衣領處有繡著幾朵纏枝蓮花,不施脂粉,隻鬆鬆的挽了簡單的芙蓉髻,斜插一枚金累絲嵌白玉牡丹釵,其餘飾物全無。
再看向幾位小夫人,特別是向南嫣。描眉施粉,華麗繁瑣錦衣,滿頭珠翠,豔麗無雙。而趙聘婷雖不及向南嫣,但也是衣衫華麗,飾物貴重,特別是她手上那副鐲子,碧綠通透,無一絲雜色。
在眾人喧嘩之際,綰綰看向下首的幾位,隻見向南嫣早已臉色蒼白,坐立不安,不時心虛的看向一言不發的鍾離玦。趙聘婷雖然表麵鎮定,但是剛才還漏在外麵的碧玉鐲已然看不見,兩手緊緊握住手帕。徐香嵐,仍默默的低著頭,不發一言。
“各位,想必大家已經聽出來了,府裏已然入不敷出,所以本王妃才出此下策,裁減各院用度。並不是故意刁難針對某些人。”綰綰知道大家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方起身,緩步走到那些下人麵前,“現如今,王爺的田地產出極少,一些鋪麵也是快要關閉,所以為了王府的長遠計,節省一些是必要的。如果再揮霍浪費下去,那以後勢必就要從各院裁人了,本王妃相信大家一定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