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鳴急忙坐正身體,麵帶微笑,沉聲說道:“不知陸書記在百忙之中來此一坐,有失遠迎,還請陸書記不要見怪啊!”
秦洪宇見狀,隨手笑著端起茶具,盯著陸明哲沉聲說道:“嗬嗬,是我考慮不周啊,沒有提前通知他們,來,我自罰一杯!”
說罷,脖子一揚,“咕咚”一聲,一大口進去了。
以往,秦洪宇與黃鳴私下見麵,為遮人耳目,他從來不讓黃鳴在門口處迎接他,特別是這次,他與陸明哲同來,更是出於同樣考慮,所以,才沒提前通知黃鳴和李中宸。
最好的證明就是,自從二人進入一品堂茶樓大廳直到電梯門口,就有很多人在扭頭注視,指指點點,還好沒有人出來圍住他們反映問題。
“好茶是品飲出來的,哪像你,直接灌了下去,索然無味。”陸明哲笑著在秦洪宇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輕聲說道:“來,慢慢品!”
他說這句話,是有深意的,意思就是你不需自罰一杯,更深層的意思就是,我並沒有對黃鳴產生任何不滿情緒,請放下心來,慢慢品飲!
秦洪宇聽罷,眉頭一揚,心頭鬆了下來,隨即跟著陸明哲的節奏,又端起剛剛被李中宸給加滿開水的茶具,輕吹一口氣,抿了一小口,在嘴裏打起轉來,而後緩緩咽下。
“嗯,按陸書記說的,果然能夠體悟到茶的妙處,真是妙哉妙哉!”
“哈哈,鴻宇書記,妙不可言!”
“哥,要是我能繼續幹嶺南鎮書記,那才妙不可言呢!”耿建軍摸了摸禿禿的大光頭,滿臉橫肉積聚在一起,笑著說道。
今天下午,耿建軍難捱心中的焦慮,由司機駕車來到龍華市,找他的哥哥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耿建黨尋計問策來了。而王瑛同時也來到市裏,隻是她是坐公共汽車來的。她的主要任務,就是給耿建軍提供生活方麵的高質量服務!
此時,他們二人在耿建黨家中,分析著嶺南鎮乃至泰中縣的政治大局。耿建軍要在嶺南鎮布局,同樣,耿建黨要在泰中縣布局,唯此,方能堅守住泰中縣的政治、經濟利益格局,為已所用!
“嗯,這是最佳方案!”耿建黨點點頭,端起酒杯壓了一口,沉聲說道,“這樣一來,你就能繼續扶著鵬程再走一程了。”
耿建黨與耿建軍一樣,隻有一個女兒,而且兩個女孩子對政治都不感興趣,這些曾讓這對呼風喚雨的兄弟苦惱不少。但終究執拗不過一雙女兒,任憑她們“自生自滅”!
其次,雖然他的嫡係不少,但他們的目的是想培養一個自己家族內部的人,等他們退休以後,能夠代表耿氏家族登高一呼,繼續統帥昔日的部下甚至是曾經部下的部下,讓他們圍繞著耿氏家族的利益而繼續奮鬥!
耿建軍麵帶喜色,重重點點頭,突然臉上的橫肉一緊,皺著眉頭問道:“哥,要是我繼續留在嶺南鎮,那鵬程提拔後,恐怕就不能留在嶺南鎮了?”
“為啥?”耿建黨頭一梗,滿臉質疑地緊緊盯著他。
耿建軍趕緊把目光從耿建黨的眼上挪開,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耿建黨瞪他,特別是現在,隻要耿建黨一個冷冰冰的眼神過來,耿建軍都能嚇尿!
“回避製度!”耿建軍慢慢呼出一口氣,輕聲說道。
“哼!”耿建黨用鼻子哼了一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用手一指,“幹了!”
耿建軍慌忙端起酒杯,眼睛一閉,直接把一大杯酒灌了下去,隨即抬手在嘴上來來回回抹了幾把,拿起筷子夾了一塊中華豚魚肉放在嘴裏,低頭慢慢吸吮起來。
“倒酒啊!”耿建黨點上一支煙,低頭正好看到耿建軍光禿禿的頭頂正對著自己,有些不適,影響胃口,於是埋怨了一聲。
耿建軍一抖,嘴裏的魚刺差點刺進牙縫,趕緊吸了兩口,緩了過來。隨即,端起酒瓶給耿建黨服務起來。
與此同時,李中宸也在忙著做好服務工作。
陸明哲、秦洪宇和黃鳴三人隨意聊著,放鬆放鬆心態,醞釀醞釀情緒,李中宸暫時插不上話,隻好一邊品茶,一邊做好服務工作,不時給他們三人衝杯洗盞、添水換茶,自有一番樂趣!
“黃鳴鎮長,你對嶺南鎮的大局怎麼看?”陸明哲輕輕放下茶具,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