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職位讓人眼紅,的確如此!不過它對我來說真沒多大意義,就我這個位子還不知要讓多少人眼紅呢?所以,我必須要把工作做好才能真正坐穩,為下步提拔打下堅實基礎!”薑鵬程硬著頭皮掩飾住內心的煩躁和愁悶,竭盡心力想出折子予以回絕。
耿建軍重重歎了口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抬手輕輕揉了揉腦袋兩旁的太陽穴,眯著眼道出了心中的告誡,“好吧好吧,既然你小子主意已定,我就尊重你的選擇。不過,以後但凡涉及到大問題,你必須無條件地聽從我的意見,明白麼?”
這是他提前對薑鵬程打的“預防針”,主要還是擔心薑鵬程一旦養成不聽話的壞毛病,可能就會耽誤以後的種種大事!所以,要不失時機給他戴上“緊箍咒”,堅決保障他在大是大非麵前聽指揮!
薑鵬程緊鎖的眉頭當即舒展開來,心中愜意不已,想著計生辦的那些花花仙女們,像剛剛吃了女人的鮮奶一般臉上堆滿了淫笑,趕緊道:“姑父,您放心吧,別說是大事,就是小事我也聽你的啊,隻不過這次情況確實特殊。在這裏我向您作個保證,堅決把計生辦的工作搞得亮點紛呈、成績頻出!”
“好!你有這個信心和決心就行!”耿建軍的臉色漸漸由陰轉晴,瞄了一眼隻有半杯水的杯子,順勢把香煙揉碎在煙灰缸裏。
薑鵬程心思微妙,眼疾手快,急忙起身提茶倒水,倒也再一次舒緩了剛剛兩人之間的小小不愉快。
嶺南鎮政府大院,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忙碌,但背後藏著的卻是一些人故意做出來讓領導看的,特別是有的辦公室三五成群的人在閑聊,主要話題便是鎮黨政辦主任位子的事,而這一切的“功勞”,毫無疑問都應歸功於朱慶良。
現在,雖然大院像往常一樣平靜,但私下卻是暗流湧動、風起雲湧!
“黃鎮長,您在忙呐,我想跟您彙報一下近期的工作和思想,您有時間麼?”鎮黨政辦副主任宮思傑像往常一樣端起黃鳴的水杯,非常自然地加滿,笑眯眯地雙手捧在了辦公桌上。
黃鳴聞聲放下簽字筆,眨巴了幾下眼欲放鬆放鬆,隨即端起水杯壓了一口,抬頭瞥向宮思傑那故作鎮定的肥胖粉嫩大臉,假裝像往常一樣笑道:“嗯,好,正好我也想了解了解你最近的思想狀況!”
嘴上雖這麼說,還是那麼熱情,但其內心早在宮思傑進來之時便已有了計較,“嗬嗬,到底還是聞風而動呐,不過隻要你裝,我就裝;隻要你能坦白交代,我就原諒你,‘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看在昔日情分上,我也不會一棍子把你打死!”
宮思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通過迅速綜合分析黃鳴的言語和表情,得出他竟然和往常無異的這樣一個結論,當即心中的內疚感和負罪感煙消雲散!
剛開始,他還為自己當初的背叛感到有點絲絲愧疚,覺得自己是“腳踏兩隻船”,似乎不仁不義,但他通過觀察黃鳴的反應,斷定他目前還蒙在鼓裏、不知內情,於是,僥幸心理陡然而生!
當初,宮思傑之所以在緊跟黃鳴的同時又投誠到了耿建軍那裏,根本原因是他認為自己要想上位鎮黨政辦主任之位,僅靠黃鳴的力量非常危險!急功近利之下,便想出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即明裏跟從黃鳴,暗中附和耿建軍,從而獲取雙方支持。這樣一來,自己要想提到黨政辦主任的位子上,肯定是信手拈來!
於是,他選擇了以出賣黃鳴交付“投名狀”的形式暗中攀上耿建軍的高枝,得到他的承諾和應允。但千算萬算終有一疏,最終還是被黃鳴暗中查出端倪。
“黃鎮長,最近鎮裏傳聞說朱部長不再兼任黨政辦主任了,這事是不是真的?”宮思傑走兩步來到黃鳴跟前,低頭小聲直接問道。
由此可見,他的內心是多麼的急迫和焦躁!
黃鳴斜著眼睛與之對視了一下,看到他眼中冒出的濃濃渴望之火,心中失望至極,暗道: “嗬嗬,看來你不打算承認錯誤啊,倒是這個信息讓你迫不及待!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思考問題的思路不一致害死人呐!兩人據此又一次產生更大更多的誤解和怨憤!
“是啊,這個信息剛才耿書記已給我說了情況,估計不時將在鎮黨委會上研究。看來你的消息還挺準確?!”黃鳴點上支香煙,直接把底兜了出來。
他要看看宮思傑到底會貪婪到何種地步?到底還是不是一名有黨性有底線的國家幹部?到底是不是還具有培養的價值和希望?
宮思傑聞聲,心中喜怒交加,喜的是這個消息是真的,要是耿建軍和黃鳴雙方都支持自己,那豈不是美哉樂哉?怒的是,黃鳴根本沒有往自己的想法上捋,而是單單肯定這個消息,這讓他心中產生了絲絲擔憂,頗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