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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酷暑,一個帶有三個長翅的風扇鑲嵌在天花板中央。
電帶動扇翅吱吱作響。
扇翅帶動空氣呼呼作響。
“悠悠仔細拿好,別落下東西了”。近四十歲帶有慈祥溫柔的倪悠媽媽徐水雲手忙腳亂的背對著倪悠說道。但又看了看滿地的數不勝數的各種物品,使她眼花繚亂,
又轉過身囑咐道:“悠悠還是先撿一些有用的東西拿吧,不再需要的東西先擱在這裏吧,反正遲早會會回來的。”
十六歲的倪悠身著一身淺藍雪白相間的休閑運動衣,蹲在環繞在她的生活用品裏,低沉並帶有十六歲特有的甜音回答道“知道了”。
這兩天倪悠如願以償的拿到了橫市重點高中的錄取通知書.
於是,她便每天欣然自樂的盼望開學的那天的到來,要知道她為了順逐父母的期望於與自己的夢想曾多次挑燈夜讀,奮筆並抓耳撓腮的用筆遊走在練習題上一次又一次,無數次因讀書用自己嬌嫩嘴唇讀的口幹舌燥,進而無數次的嘴巴上火,屢次背不出讀不了時心中的憤怒動力在自己的下嘴唇上咬了多次引發了頻繁的口腔潰瘍。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徘徊於文山書海之中所以,天遂人願的考入了省內的最重點高中:橫市一中。
倪君徐水雲歡呼雀躍的要帶倪悠出去度假慶賀,對此還欣喜若狂的我徹夜未眠的高興了三天(當然白天是帶著黑眼圈的哈哈)。
隨後又幻想著那紅牆綠瓦的教學樓鱗次櫛比的落座於橫市中心,樓前麵立有孔子孟子莊子等古代先賢,各種花草樹木聳立在紅磚地麵兩旁,一切都那麼莊重嚴肅。這個學校將會承載著自己的夢想,讓自己在未來的道路上展翅翱翔。
不料天意弄人,一句話如雷轟頂般轟在自己頭上,內容殘酷的撕碎了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的倪悠。
那天炎熱的夏天熱的差點讓倪悠窒息,徐水雲突然斬丁截鐵鄭重其事的對倪悠說:“悠悠媽媽想告訴你個消息。”
徐水雲思忖了幾秒後,說:“悠悠。對不起由於與我們在橫市的公司出了些狀況,所以要暫時停產,我們不得不先離開一陣子,轉移到小城的分公司裏,小城裏也有一個重點高中,條件教學質量都不比橫市一中差,所以我和你爸已經幫你辦好轉學手續了。”
倪悠已經驟然失色,如同被汽車撞了一般全身麻木,木頭一般地站在那裏,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倪悠感到這天氣氣溫好像驟然下降般冰冷,自己心心念念的學校沒有了,每天上學都能經過的那個學校好像飛速從自己身邊快速掠過,不著邊際。
如同機器人般沒有感情思想的度過了那緩慢的一天。
外麵轟轟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鳴笛。一輛大卡車停在家門口。一陣陳沉重的腳步聲踏門而入,中年男子倪君(倪悠爸爸)低沉而渾厚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搬家公司已經到了,整理好了麼。”
徐水雲指著她右前方幾個箱子說道:“把那些箱子搬過去吧。”
倪悠走進自己的臥室,坐在低矮袒露在外的白色木製床上,環看四周,零碎的東西掛在粉紅色的牆上,不大不小的房間恰好容下自己十六年的東西。向陽的角度十分恰到好處。
幾束陽光照射進來,光線裏好像照出了坐在窗前奮筆疾書寫字的自己、
坐在地上因玩具車而痛哭流涕的自己.......
這間房子裏塞滿了自己童年的喜怒哀樂。
“悠悠,好了沒”一個聲音使筆直的幾縷陽光帶著回憶片段扭曲盤旋在空中,漸漸的消散在每一個角落。
倪悠擦幹已經濕潤的眼睛走出房門,緩慢的關好門,鎖好記憶。
倪悠一家人和搬家公司的人,大包小包像搬山似得艱難抬下樓。
不遠處向倪悠方向走來兩個人。
”水雲,東西都收拾好了?“說話的人是房東老板娘,她人好,與倪悠一家人關係不錯,可以更貼切地說,是與這座小區所有住戶都能合的上來。
徐水雲滿麵笑容的說:“都收拾好的了,這就準備走呢,李姐,照顧好身體啊。”
徐水雲與老板娘互相說些未來怎麼怎麼好的話。
這時,
“悠悠姐”一個十歲左右胖乎乎看起來很有手感的小男孩,耷拉著臉朝倪悠跑過來。
“小胖弟弟。”倪悠笑著回應道。
這個小名叫小胖的小朋友,是倪悠做無酬勞家教的對象。
小胖嘟著嘴像小胖鴨的嘴一樣,埋怨道:“悠悠姐,你幹嘛要走啊,你走了以後,我有不會做的題怎麼辦啊。”